淅淅瀝瀝的密雨灑在車窗上,窗外一片霧水朦朧,看不清任何景物。
車輛一路急駛,遊又從急救箱裏拿出幾片紗布遞給筱柔,她溫和的將紗布貼在傷口上,期望可以因此減緩血流的速度,不讓他因失血過多而無法救治,隻是,他的體溫開始逐漸降低,備失血的雙唇抿得極緊,肌膚煞白,有種近乎駭人的透明。
“師傅,他的身體好冷,怎麼辦?”平時沉著冷靜的她現在也是著急的束手無策,言語間也有些語無倫次。
筱柔晶瑩剔透的眼淚滑過臉龐的同時,遊的心也跟著跌倒了穀底,認識她那麼多年,從來沒見她哭過,也從來沒見她對某人或哪件事有過如此的慌忙錯亂,如今,老大為她擋子彈,她的眼淚及慌亂是證明她對備愛慕的最好證據,同時也證明了備在她心裏的地位。
忽而,她腦海中跳過幾幅畫麵,幾幅曾經入行培訓時的畫麵,她握著他的雙手微微顫抖,他的指尖蒼白微涼,她來回揉搓著他的手掌,直到她的雙手發麻通紅並感覺他的手不那麼冰涼才肯放下。
“筱柔,放心,沒事的,老大會沒事的!”遊安撫著,但是她仿佛沒聽進去,她握著備的手抵在臉上,“備,如果你能好好活下去,我就做你的女朋友,如果最後你要離開了,那請你等我!”
白色的走廊,白色的大褂,白色的地磚,眼中充斥著白茫茫的一片,她的臉色也是蒼白沒有任何血色。
自從“手術中”的燈光亮起已經有好幾個小時了,不時有護士慌忙的跑進跑出,她們無暇顧及焦急等候的他們。
手術室的燈終於熄滅了,醫生從手術室走出來,表情有些凝重,所有人屏息等待,不敢出聲。
“我們已經為他取出子彈,輸入並且縫合了傷口,現在他的熱度已經退下去了,如果最近3天都沒有發燒的現象,就算真正的脫離了危險期。”於是,他被轉到了特殊病房,麻藥還沒退,病床上的男人雙眼緊閉,臉頰及嘴唇仍是有些蒼白,她時不時撫摸他的額頭,檢查他的體溫。
“筱柔,我們就在外麵,有什麼事叫一聲。”遊和赤退出了他們的二人世界,為自己找個可以休息的地方坐了下來,一整天的奔波和勞累不是普通人所能體會的。
他們走後,病房安靜的隻有備微弱的呼吸聲和儀器的聲音,那是唯一能證明備還活著的證據,“備,我喜歡你!隻是不敢承認,生怕我的魯莽會傷害你,也怕你知道了會不再理我。那天,辦公室裏你緊緊的把我抱在懷裏,我感到好溫暖,不害怕了,餐廳裏你點了一桌子都是我愛吃的,我有點心動,我明知道你在豆漿裏動了手腳,我也喝了下去,這代表我信任你,這些,都是我喜歡你的最好證明啊!但是,你是在懲罰我嗎?懲罰我沒清楚的跟你說我喜歡你?所以,你要為我擋下那顆子彈,來證明你對我至死不渝的愛嗎?那我寧願不要!備,你聽清楚了,我隻說一遍,我喜歡你,我要做你的女朋友,我要一輩子和你在一起!”她坐在床邊,握著備的手,漫長的一夜都在她不斷的確認備的體溫中度過,她不解,明明他已經沒有發燒了,為何還沒醒來。
她漸漸的睡著了,良久,她感到有人撫摸她的後腦,她忽然驚醒,忍不住驚叫出聲:“備!”但是,抬頭卻看到是遊,她有一陣失望,改口道,“師傅!”
“你去休息一會吧,這裏交給我!”對於她,遊始終是偏愛專寵的。
她的心思都在備身上顧及不到遊的感受,筱柔搖頭婉言謝絕了遊的好意,“我想等他醒來,師傅你放心吧,我沒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