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這件事還真是弄擰了,這位軍官就是程府大少爺程處默,在京畿左武衛擔任左軍校尉,他最崇拜的是漢代名將霍去病,曾經發下“胡虜不滅不為家”的誓言。
程咬金夫婦雖然讚同兒子的淩雲壯誌,卻更急著抱孫子,看著當初一幫老兄弟一個個都做了爺爺奶奶,焉能不眼熱,平時沒少給程處默介紹對象,從皇親國戚到大臣千金,卻都被他嗤之以鼻的否決了。
今天漆半朵一出場,就告訴程處默自己是程府小主子,程府又沒有女兒,小主子就隻能是少奶奶,怨不得程處默弄錯了。
程處默誤會的話一出口,別人愣神也就罷了,迷瞪過來的漆半朵立刻就炸了:“喂,黑大個,我好好的走我的路,是你攔路挑釁的好不好,現在還倒打一耙罵我不守婦道,你還是不是男人?
誰願意做你媳婦兒了?也不照照鏡子看看你那張臉,掉到煤堆裏都分不清哪塊兒是煤哪塊兒是你,以為我稀罕當你家少奶奶呢!切!”
兒子挨了罵,最開心的竟然是七奶奶,她幸災樂禍的大笑道:“哈哈哈,醜牛你搞錯了,這是為娘在東羊河救回來的小娘子,可不是給你安排的媳婦兒。你胡亂指認挨罵了吧?這才是一物降一物呢,大小子,你也有吃癟的一天?笑死老娘了。”
程處默這才知道鬧了誤會,一張黑臉摻雜著羞紅,混合出豬肝一般的顏色,期期艾艾的說不出話來了。
門口這麼熱鬧,當然驚動了前廳的程咬金,走出來問明白原因,也樂了。
漆半朵終於見到了“混世魔王”,盧國公除了肚子發福,跟兒子程處默一樣高大英武,五官端正,還是一個非常有派頭的國公爺,這跟後世戲劇中的白鼻子小醜形象太天差地遠了。
程咬金眼珠子滴溜溜在兒子跟漆半朵的臉上轉悠著,越轉悠越閃閃發亮。
常言道知子莫若父,兒子雖然困囧不堪,但看向漆半朵的眼神裏,卻透著別樣的光芒,跟以往看到相親對象不屑一顧的神態截然相反,著急抱孫子都急瘋了的程咬金心裏大喜暗叫:“哈哈,有戲!雖然這丫頭來曆不明,但一看相貌就是個善良有福的,難得醜牛看對眼了,必須得留下!
不過現下就挑明做媳婦,醜牛肯定拉不下臉答應,這妮子看樣子也不是省油的燈,恐怕倆孩子都會逆反,還是想個法子回旋一下,時間久了,不愁你們不日久生情。”
打定主意,程咬金終於捋著胡須笑道:“不知者不為罪,大小子剛回來,搞錯了也不是有意的。
小妮子也不要得理不讓人了,既然你口稱是我程府小主子,那老夫就成全你,收你做義女,給你一個程府大丫頭的名分如何?你就不要再怪你兄長了。”
七奶奶眼睛一瞪剛想反對,猛看到老頭子狡獪的眼神,再看看從沒有扭捏到這般程度的兒子,瞬間明白了什麼,趕緊笑道:“不錯啊,老身這輩子就生了處默、處亮、處弼三個光頭小和尚,還真是缺個閨女,老頭子這法子不賴。”
一下子從寄居者變身程府千金,時刻懷揣官二代夢想的漆半朵豈能不順勢認下,趕緊盈盈下拜,口稱:“小女漆半朵,多謝幹爹幹媽收留之恩。”
程咬金夫婦相視而笑,好像一對抓了隻小母雞的老狐狸,隨後一人伸一隻手,共同拉起了漆半朵。
漆半朵趕緊轉身,巧笑嫣然的對程處默說道:“漆半朵不知是哥哥,適才多有得罪,還望哥哥原諒。”
從小混雜在臭小子群裏長大的程處默,麵對如此嬌滴滴的小娘子,隻覺得耳熱心跳,汗流浹背,手足無措的說道:“呃……為兄也有不是,唐突妹妹了,莫要見怪……”
程咬金卻一直在琢磨漆半朵的名字,皺著眉頭說道:“什麼七半朵八半朵的古裏古怪,幹脆你就叫小七吧。”
漆半朵也不生氣,因為在現代社會,好多人都是稱呼她為“小漆”,她也沒仔細分清程咬金說的是這個“七”,順口就答應了。
於是,漆半朵弄假成真,真成了程府的小姐小七,這下子可成了大事,一家人少不得大擺筵席慶賀這件事。
說是宴席,也無非是大家都跪坐在各自的竹席上,麵前的小矮桌上擺了水煮的肉類以及各類蔬菜,吃在漆半朵嘴裏,統統是少鹽沒滋味難吃到要命,她借口不餓幾乎沒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