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橋扶著牆,踉踉蹌蹌地走了進來。
他頭上綁著繃帶,還有血絲,臉色刷白,能瞧出眉眼中的英俊。
以前天天在地裏幹活,曬得黝黑,長得再好,也僅僅覺得濃眉大眼罷了。
此時捂白了,到能看出是一個帥氣的男人,怪不得當年趙氏放著那麼多追求者不嫁,非要嫁給他。
趙仁看到拐走自家妹子的花橋,便滿肚子的火氣,恨不得衝過去揍幾拳才甘心。
見他渾身虛弱,病得不輕,到底沒下手,隻粗聲粗氣地喝問:“你說要分家,拿什麼讓我妹子過日子,難不成拖著這幅殘破的身子,讓我妹子跟你喝西北風去?”
花橋心裏愧疚,對於趙仁的質問,自然不敢反駁:“大舅哥,是我不好,這麼些年,讓倩兒受苦了。我發誓,等我好了,一定讓她過上好日子。”
“你發誓有用嗎?當年你怎麼向我許諾的?不也是指著天地,會對我妹子好嗎?你看看我妹子嫁到你家十多年,蹉跎成什麼樣?我妹子當年被養得白白胖胖的,現在又瘦又幹癟,這就是你說的好日子?”
趙仁見到趙氏第一眼的時候,心裏都在滴血。
他好好的妹子,鮮嫩的和一朵花似的,咋就老成這樣?
還有那三個外甥女,除了花梨白白嫩'嫩的有個女孩樣,花梅和花桃又幹又癟,說是十一二歲了,長得就像沒到十歲似的。
花橋被數落地垂下頭,滿臉的落寞與無奈。
他開始懷疑,對父母的愚孝到底對不對。
他知道自己不討母親的喜歡,為了回暖母子兩人的關係,他孝順,聽話,賺錢就給母親。
這麼多年了,就算一塊冰,也應該焐熱。
可他得到了什麼?
花橋身體一陣無力,跌坐在炕上,額頭布滿了密密實實的汗。
花梨一陣擔憂,扶著花橋坐穩,拿出帕子為他擦了擦汗水。
趙仁看著這幅父女情深的模樣,心裏又是心酸,又是生氣,隨即將炮火對準了花家人。
“花叔,你打算怎麼分家,說給我聽聽。”
趙仁語氣近乎無禮,可他是趙氏的親大哥,的確有聽一聽的權利。
原本還覺得分家很公平,旁人挑不出錯處的花老頭,突然說不出一個字來,啞著嗓子,半天沒說話。
趙仁眯了眯眼睛,轉頭看向於裏正,“於老叔,你和我說道說道。”
於裏正歎口氣。
他是外人,到沒什麼不好意思的,當即將整個過程轉述一遍。
趙仁氣笑了,“好一個公平,花叔,你用三畝地將花橋打發了,不給一粒糧食,是想讓他們在這一冬天裏活活的餓死啊。我真沒想到,你的心思竟是如此惡毒。”
“趙仁,怎麼說話呢!我爹也想給大哥分東西,可家裏就那點錢,都被大哥拿去看病了,我爹沒讓他還,還給了他三畝地,你還想怎麼的?”
提到錢,花苑便滿身的警惕。
他什麼都可以不要,但是和錢有關的東西,就是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