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來找你。”月清澤大大方方地承認,“聽說花家出了事,我怕會波及到你,連忙趕來看看。還好你真的來了後院,否則我不知還會等多久。”
月清澤上上下下地打量著她,沒錯過任何的反應,宛若她是他的寶貝。
花梨因為一直低著頭,並未注意到月清澤的視線有多麼的炙熱。
聽到他關切的表白,她心尖一顫,五指收緊,有幾分茫然。
她一個普普通通的小村姑,是哪裏得了王家少爺的青眼,讓他聽到花家的動靜,便不顧村子裏的髒亂,站在後門,隻為了賭一把,能不能見到她。
就算花梨不是愛做夢的人,聽到的瞬間也有一種心跳越來越快的躁動。
她努力讓自己冷靜下來,抬頭看向月清澤。
斜陽一點點的落山,在天邊映照著一片火紅的雲,餘暉灑落在他的身上,為他周身鍍上一層清冷的光。
那站仿佛永遠隔著一層的麵容上,露出淺淺的笑,眸子溫柔地看著她,有讓她看不懂,卻又呼吸不穩的情緒流轉著。
花梨瞳孔一縮,將視線垂落,輕輕地開口:“慎遠,我沒事的。家裏一切得以解決,並不會影響到種花。”
月清澤歎息,“你明明知曉,我並不是擔心花而來。”
少年上前一步,雪白的長袍下擺出現在花梨的視線裏。
他穿著黑色皂靴,沒有任何花哨的裝飾,若不是隔著一條柵欄,也許他會走到她的麵前。
月清澤輕輕吸了一口氣,清淺的嗓音之中染上淡淡的情緒:“聽說你娘也病了,我那裏有些補身子的藥,一會讓丁一送來交予你。你若有難處,盡管同我說,我定會幫助你的。”
男人的嗓音很好聽,也很陳懇,又帶著不易察覺的小心翼翼。
就好像迫切的想要在花梨麵前表現,又不知怎麼做,才能討得女孩子的歡心。
花梨心裏亂亂的,自然沒聽出他言詞背後的小心。
心裏又酸又漲,被他的溫柔包裹著,令她一時間竟失去了言語。
古怪的氣氛在兩人之間流轉著,一道略顯急'促的慌張聲音響起:“梨兒妹妹,原來你在這裏。”
聽到有人來,花梨悄悄鬆口氣,同時又有幾分悵然。
她很想問問月清澤這般關心她,為了什麼。
可又怕真的說出口後,兩人會達到無法挽回的地步。
月清澤通身的氣派,就算是王家的窮親戚,未來也是前途不可限量的。
他不會隻有一門妻子,她不會做小妾,更不想兩女共侍一夫。
說她自私也好,清高也罷。
既然不能尋得一個與她共白頭的良人,她寧願不嫁人。
而王家的暖棚,是她現在拯救全家的救命稻草。
她不能,也沒有資本承受與月清澤決裂的後果。
什麼也不說,保持著有禮的距離,足矣。
花梨頃刻間整理好自己的情緒,抬頭看向來人。
文杉穿著一件天青色棉布直裰,洗得泛白,卻很幹淨,襯得他儀表堂堂。
聽聞花家出了事,他再也學不下去,火急火燎地來到花家,卻在大門口犯了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