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梨瞪著牛叔卸完車,兩人才繼續趕著牛車進城。
交錢的時候,花梨拿的錢,牛叔年紀大了,手腳不利索,被她搶先後,還不住地埋怨:“你才多點大,哪裏知道賺錢的不容易,以後可不能亂花了。”
花梨笑道:“多虧有牛叔幫忙,要不然我也找不到賣花的地方。牛叔帶我進去,人頭費自然要我花的。”
“真是說不過你。”牛叔笑著搖頭,到也沒繼續客氣。
他趕著牛車,很快來到城東,到了珍寶齋,小二才剛開門,見到有牛車過來,並沒因為花梨兩人穿的不好,便有所怠慢,恭恭敬敬地迎了進去。
牛叔純粹是莊稼漢,到了這樣的地方,覺得手腳都沒處放。
便擺擺手,對著花梨道:“你進去吧,我在外麵等就好。”
花梨蹙眉,“外麵怪冷的,牛叔,你同我進去吧。”
“裏麵那地方,我呆著不自在,現在太陽出來了,我曬著陽光,不會冷的。”
牛叔很堅持,花梨便不再勸,轉而自己進去。
珍寶齋很大,一進門,便擺著一尊觀音像,慈眉善目,看著便讓人心中安詳。
在觀音像的兩邊,擺著兩排貨櫃,裏麵放著琳琅滿目的珠寶。
小二在一旁介紹著:“我們珍寶齋一樓賣首飾,二樓賣擺件,姑娘想買點什麼?小二給您介紹。”
花梨神色坦然,並未流露出絲毫的怯懦,淡淡地道:“我手上有兩盆花,不知貴店可要。”
小二表情也沒變化,引著花梨在一旁的小間裏坐下,“姑娘稍等,我去請掌櫃的定奪。”
小二上了二樓,包間裏,錢掌櫃恭敬地站在下手處,額頭上冒出密密麻麻的汗水。
桌畔端坐的男人,穿著一身月牙白棉袍,並不臃腫,反而襯得他眉目越發的清遠。
修長的手指捧著一本賬冊,細細翻看著。
每翻過一頁,都讓錢掌櫃心裏提溜一下。
他明明沒做壞事,可就是被男人的氣勢,嚇得不輕。
以前隻聽聞過自家主子的名聲,到沒想到,見到本人時,竟是這樣的風'流人物。
店小二不知早上來的男人是東家,直接敲了敲門,像往常一樣,在外麵叫錢掌櫃:“掌櫃的,外麵來了一個姑娘,說是要賣花,您要見見嗎?”
錢掌櫃嚇得不輕,差點沒暴走教訓小二一頓。
他陪著笑臉,胖臉好似盛開的菊花,恭敬地開口:“少爺,我這就將店鋪關門,今兒不迎客了。”
“不用了。”男人闔上賬冊,緩緩放下時,露出一張出塵脫俗的精致麵容,赫然是月清澤。
他眸子裏含著淡淡的光,道:“你下去問問,來人可是姓花,名梨,若她來賣花,無論價錢,品相,盡數高價收了就是。”
錢掌櫃聽得直嘬牙花子。
這叫花梨的姑娘是什麼來路啊,竟是讓月府的嫡出少爺親口照拂。
要知道,月家雖然亡了,可月清澤被皇上大赦,背後又靠著王太傅,沒準早晚會有起複的那一天,誰也不敢小瞧了他。
錢掌櫃掌管的一個小鋪子,可他曆來眼光獨到,隻等著把握機會,謀求在主子跟前露臉的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