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沒開口的趙澤,冷冷地看向文杉。
他原本長得就凶,氣場全開時,能嚇哭小孩子。
陰冷的視線,饒是文杉已經見過不少大風大浪,也忍不住軟了腿肚子。
“讀書人簡單一些,總是用汙'穢的眼光看待別人,殊不知自己也是汙'穢的。”
“趙澤,和他們說那些有什麼用。清者自清,濁者自濁,我花梨身正不怕影子斜,隨便這些人揣測去。”
花梨傲然地昂起下巴,恰好一道陽光落在她的臉頰上,將她整個人籠罩上一層金光,好看得令人移不開視線。
文杉癡癡地站在原地,目送花梨乘坐的牛車越走越遠,心裏突然覺得很不是滋味。
“表哥……”李曉還賴在地上不起來,滿臉希冀地看向文杉,以為他能扶自己起來。
然而,文杉冷然俯視著地上的她,目光之中的冷漠,令她心裏嘎登一下。
“表哥,你為啥要用這樣的視線看我?”李曉努力擠出一抹笑,語氣輕鬆,心中卻是惴惴不安的。
“天色不早,表妹打算如何回去?”
“你在鎮上不是有住處嗎?都這麼晚了,我走夜路回去也不安全,不如你留我一'夜?”
李曉吞了吞口水,緊張而又希冀地看著他。
文杉自嘲一笑。
他以前怎麼就覺得這個表妹是單純的?
一個能提出晚上和男人共度一'夜的女人,心思能有多幹淨?
他在鎮上的住處,並不是他的家,而是與別的學子合租的房子。
文杉家條件不好,能讓李氏咬牙給兒子租了一個學習的地方,就為了科舉眼看在即,以免這段時間要來回鄉間和鎮上浪費時間。
文杉深知租房子的錢來之不易,平時學習刻苦,到沒想到,反而給了李曉可乘之機。
“表妹莫要再說這種話了,趁著花梨還沒走太遠,不如你去追上她,同她一起回大興村吧。”
李曉心猿意馬的心跳驟停,不敢置信地看著麵前的男人,似乎不相信自己的耳朵。
文杉卻已經不給她再賴上自己的機會,“我今日陪表妹的時間已經夠久,耽擱了一天的複習時間,還要回去刻苦,便不送表妹出城了。”
他咬了咬牙,就要就此離開。
李曉連忙從地上跳起,顧不得身上還髒著,抓住了他的衣擺,“表哥,你當真要我自己走?你確定?”
“大庭廣眾之下,莫要拉拉扯扯。你我雖是表兄妹,可也要注意禮義廉恥。”
文杉抽出自己的袖子,表情很冷。
若說李曉之前還不明白,好端端的文杉為何變臉。
聽了這話,她還有哪裏不懂的。
“你……你竟是聽信花梨的話,要和我斷絕關係了?”李曉氣得直哆嗦,話都有些說不清楚。
文杉蹙眉,“我自始自終隻把你當作妹妹,何來關係之說?還望表妹自重,莫要再說讓人摸不著頭腦的話了。”
這話令李曉身形一晃。
她睜大了雙眸,淚花成串的落下,看著他的視線,好似在看一個可惡的負心漢,捂著臉,哽咽一聲跑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