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橋被他搖晃的,原本就難受的頭部,變得越發的天旋地轉。
最近好不容易好起來的身子,又變得麵容慘白。
花梨見不得自家爹爹被欺負,上去抓花苑的手,“你鬆開,我爹還病著,你想要他命?”
“我不鬆,除非你馬上替我還銀子,否則我就賴在你家不走了!”
花苑撒潑打滾,一個大男人賴在地上耍無賴,那畫麵當真辣眼睛。
花老頭眼角抽了抽,自家三郎已經夠丟臉的,若是再傳出不好聽的名聲,老花家的臉麵真的徹底不用要了。
他神色僵硬地看向花橋,努力擠出一個好態度,“大郎,你也不人心看著你弟吃苦對不對?隻要你這次幫了你弟弟,以前你做的錯事,便都不作數了。從今以後,咱們全家好好的一起過日子。”
花橋看著就算要自己付錢,依舊擺出高高姿態的老爹,心裏突然一陣苦澀。
“爹,這麼多年,我為這個家裏付出的還少嗎?大房裏就那麼點錢,原本是我為了贖回梨兒的,為了生病的小妹和這個家,一次又一次地拿出來,可我換到了什麼?”
他的聲音很輕,其中的決絕卻令花老頭呼吸一窒。
花橋扳著臉,將腿從花苑的懷裏抽了出來,“各位要銀子,我這裏沒有,我們大房和他們已經徹底分家,不會再管他們的家務事。”
向來老好人一樣的花橋,自從花梨回來後,一次比一次強硬了。
這次竟直接說出不再是一家人的話。
馬氏尖叫一聲:“你這個年長,說的是什麼難聽話,我們老兩口的死活,你都不管了?當初我怎麼不一把掐死你,非得把你這個孽障留在世上!”
她叫囂著要來抓花橋的臉。
花梨錯身擋在爹爹的身前,趁著沒人注意,偷偷伸出腳。
馬氏隻覺得腳尖絆住,身形一陣踉蹌,噗通一聲摔倒在地。
“哎呦,摔死我了……”
馬氏揉著疼痛不已的身子,慘叫不已。
花梨沒有任何的憐憫。
她冷冷地看著像水蛭般,不斷吸食著家裏的血肉的親人,小臉上一片冷情:“諸位聽清楚了便帶人走吧。這大過年的,我們還要過安生日子呢。”
花梨攆人的態度很明顯。
那兩個平時橫著走的壯漢,不知想到了什麼,竟是配合地拖住花苑的胳膊,將他往外麵拉扯。
“大哥,你真不管我?好,從今天開始,你也不再是我的大哥!”花苑聲嘶力竭地尖叫著,又衝著花老頭哭,“爹啊,你不能看著兒子受苦見死不救啊,爹啊,救救我吧,兒子不想斷腿斷手啊……”
花老頭被聲聲的哭訴,喊得心如刀絞。
他紅著眼眶,看向花橋,“你真是太讓我失望了!”
“老頭子,你還和他磨嘰什麼?白眼狼一個,咱們就當沒他這個兒子!”
馬氏生怕小兒子真被人砍斷手腳,著急地追上去。
原本還喧鬧的屋子,這一刻驟然安靜下來。
花橋挺直的背脊徹底垮下,踉踉蹌蹌地向一旁栽倒,被花梨眼明手快地扶住,“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