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老頭坐在大炕的正中央,與馬氏隔著一張小炕桌。
見到花橋進了屋,馬氏直接開口:“老大,聽說你賺大錢了?這做人可不能忘本。你賺了大錢,咋不說孝敬孝敬你老子和娘呢?天天躲在屋子裏,背著不讓人看見,咋的,你就這麼不待見咱們這些親人?”
馬氏一開口,就知有沒有。
這一頂接一頂的大山扣下來,壓'在花橋的身上,直接令他變了臉色。
“娘,我沒有……”
啪。
馬氏一巴掌拍在炕桌上,聲音驟然提高:“你還敢說沒有!要不是有人看見你花了五兩銀子去買首飾,我們還被蒙在鼓裏呢!到現在你還盤算著欺騙我們?”
原來症結在這裏。
花梨恍然大悟。
她就說,明明之前還好好的,怎麼突然正房發起責難了。
想來那天她和爹爹去首飾鋪子被同村人看見了,回來說給老花家人聽。
花梨不知曝光的人就是鄭氏,隻是暗暗在心裏將這個長舌婦諷刺了兩句。
“娘,我沒花五兩銀子買首飾,咱們都是土裏刨食的,我哪裏舍得花那麼多買個不能吃的東西,咱家又不是大富大貴人家。”花橋大呼冤枉。
就算他花了這個錢,也要咬定了沒花。
更何況他花了三兩,不是五兩。
因此,花橋辯白時頗為自信。
自己的兒子什麼模樣,馬氏再清楚不過。
看他這幅委屈的樣子,和往常一樣老實憨厚,馬氏當即信了幾分,忍不住去看鄭氏,詢問的目光似乎在問她是不是看錯了。
鄭氏心裏嘎登一下,生怕被人發現是她說的,連忙笑著開口:“哎呦,不管大哥花了多少銀子買首飾,反正你去鋪子裏買東西,可讓人清楚看見了。大哥,咱們家裏過的不好,你不是外人,比誰都清楚。
難得咱們家裏出了維兒這隻金鳳凰,你也不想委屈了他,對不對?既然你賺了錢,都能讓梨兒她姥姥吃住一個月,咋就不能拿出來給維兒花花?”
提到這個馬氏就來氣,她將小炕桌拍的啪啪作響,“孽障,你賺了錢,不說讓親娘老子吃兩口肉,到是天天大魚大肉的招待別人的娘。在你眼裏,到底有沒有我們這一大家子?你到底還覺得不覺得自己是花家人?”
馬氏也有臉提一家人?
當初花橋快死的時候,她咋不看在一家子的份上,拿錢出來給他治病?
花梨心中腹誹,卻也知道這話說出來,隻會讓馬氏炸毛,到時候沒準說出更多難聽的話。
她裝似天真的問道:“爹,難不成姥姥就不是咱親人了?而且咱也沒大魚大肉的吃啊,這段時間咱吃的糧食還是姥姥拿來的。難道奶的意思,是要給咱家糧食?”
馬氏氣得一個倒仰。
自己打算管花橋要東西,可不是要把自己的東西拿出來給他的。
“放屁,我自家家都吃不飽穿不暖呢,你一家子賺了大錢,反而要往我們要糧食吃?老天爺哦,您快睜開眼睛看看吧,我親孫女要逼死我哦!”
馬氏說著說著就哭嚎起來,啪啪地拍著桌子,那架勢,花梨都替她手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