負責監考的禇祁,一直留意著月清澤的反應。
因為沒能把他落卷,他被周勳狠狠地收拾了一頓,心中正滿是火氣。
看到月清澤,自然沒什麼好態度,便在安排作為時,給他安排到最角落去。
不過表麵上,他的態度對誰都一樣,任誰都看不出來他對月清澤很反感。
月清澤合上眼,沒有答卷的態度,自然沒錯過一直觀察他的禇祁。
在他看來,這月清澤根本就是被皇宮的氣勢嚇住,連卷子都不敢回答。
禇祁對月清澤越發輕視,視線收了回來,轉而去關注別的學子。
本次皇上出了一道題,和會試的策論差不多,也是關於民生的。
當今聖上殫精竭力,與前朝的末代皇帝相比,更加擔心民生,也有著想要改革的心思。
不過前麵留下的詬病,不是一時半刻就能解決的。
更何況,變革打算讓民眾生活的好,勢必要減少世家大族的權利,一定會引起官員的抵觸。
這也是現如今皇帝提出很多方案,底下卻沒人聽從的原因。
就比如降低土地稅收。
土地都掌控在地主的手裏,他們並不需要交稅,佃給農民,還能從中收取傭金和糧食,隻要有地,地主的錢隻會越來越多。
所以,皇上的改革,他們是第一個跳出來反對的。
隻是不敢做的明顯,向來都是陰奉陽違罷了。
月清澤研磨,腦海裏不斷搜尋著想法。
花梨做生意,一個白手起家的農村姑娘,什麼都沒有,卻能有現如今的成績,她做的一切,給月清澤很多的啟示。
尤其,她最近談下的一個生意,有人敢動海運。
要知道,從前朝開始,閉關鎖國,不許海上商貿運營,就算有人想做海運,也隻敢偷偷摸摸的來。
真武皇帝一直有開海的心思,隻是港口被幾個有錢人家把控著,每次麵對這個問題,都是推三阻四,找出一堆的借口,每每都怕港口真的運行起來,動了這些有錢世家的錢袋子。
月清澤覺得,真武宗現在也是逼得走投無路,國庫空虛,再不想辦法充盈,皇上連享樂的錢都沒有。
能不能一鳴驚人,就要看這篇策論怎麼寫了。
月清澤眸色轉深,他不打算藏拙,不管背後是誰動了他的卷子,保他成了第三名,他必須要把握這個機會。
毛筆站下墨汁,他在草紙上落下霸氣的一筆。
皇上從前朝下朝,信步來到偏殿。
範榮喜想要到前麵提醒,被皇上叫住:“莫要打擾他們。”
皇上對這次的會試異常重視,尤其之前提出獨到見解的學子,都被他記在心裏。
這次一定要著重關照一番。
範榮喜垂下頭,乖乖地退到一旁。
他跟了皇上幾十年,已經能看出來這位的心思了,是真的要改革,把那些散出去的權利收回來。
他背脊竄起一抹冷意,想著要不要告訴底下的幹兒子老實一些,沒準哪天就變天了。
皇上並未進入殿內,隻是遠遠地看了一眼,便走到一旁的禦書房,等殿試結束後,才走入殿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