夷鳳和小安子趕到的時候,林蕭郊外的宅邸內正一派嫻靜,宅內雕欄玉砌,亭台樓閣,
假山園池錯縱林立,時值初春,園內生機盎然,四處可見稀有的花草植被。
就隻前廳院中的那一顆異常茂盛的香雪海就讓溫夷鳳羨慕嫉妒恨。當下便打趣道:“小安子,你家少爺挺會享受的呀,這宅邸這景致在京都數一數二啊,怎麼拿下的?”小書童又得意了:“早些年少爺賽詩贏來的,這宅子之前也不是這般物景,都是少爺得來後親自安排的,也就這兩年才越為京都一景”
“咋咋,小安子,你尾巴都翹起來了,帶我去見見你家少爺吧”“是了,景兒隨時看都可以,前些日子少爺還專門辟了一處值了大片的梨樹說是供您小住。少爺現在肯定在梨園裏忙活”,算他有良心。
隨著小安子剛一轉回廊迎麵便遇到一位中年人,看裝扮該是府裏的仆人,背脊微微有些曲,身子似是不好時不時的咳嗽。聽著咳嗽聲,溫夷鳳便知道這人確是陳年舊疾,肺上不好。小安子見中年人咳的厲害,忙上前問道:“劉管事,身體可有好些了”劉管事一見是小安子笑的和煦道“好些了,小安子是找少爺嗎?”“嗯,好些了就好,煩管事傳些吃食送到梨園來”提起他家少爺,啥事都得靠邊,小安子說罷也不等回答便引著溫夷鳳往前去了。
或許小安子沒有留意到,但卻沒有逃過溫夷鳳的眼睛,劉管事剛剛看向自己似是隨意的一瞥,透著深重的防備和警惕。她略覺奇怪便問道:“這老仆?”“哦,這是少爺在街上救得,身世可伶,不愛說話”夷鳳暗自思忖,不知林蕭這廝察覺沒有,那眼神沒個三五年刀劍舔血的日子是練不出來的,這老仆不簡單……。
夷鳳是被大片白色引開思緒的,抬眼間微有些呆愣,入眼的全是白,粉白。滿園的梨花正開的熱鬧非凡,整一個花的海洋:“你家少爺了?”“樹上了”順著小安子所指看過去,溫夷鳳便不淡定了。四顆成年梨樹正牽起了一張吊床,不用說便是仿照自己的那一張,隻是更大了些,容得下五六個人絕對沒有問題。那一身紅衣便肆意的安睡其上,身畔是歪七扭八的酒壺,陽光透過樹隙,星星點點的灑落,偶爾還有雪白的梨花隨著風糾繞起舞。
遠遠的看過去,溫夷鳳好似誤入世外,誤入了一個憂鬱絕美的畫境裏,隻因為這畫裏的男子是憂鬱而絕美。他好似是喝醉了,頭微微的歪著窩在一頭青絲裏,讓人看不清……但哪怕是紅色這般熱烈的顏色依舊擋不住他無意中傾泄而出的疏冷。溫夷鳳拎起水溪走了過去。嗬……不知不能求與求而不得相比,哪一個更殘忍!
溫夷鳳放下酒壺,撐著手躍然其上,吊床搖晃坐定之後便從懷裏掏出玉笛,開始悠然的吹奏,一曲梁祝緩緩的飄蕩而出……不知道為什麼選這一曲?想吹便吹了,愛情,她還真是不懂!不過這並不妨礙她幫他,溫夷鳳收好笛子,慢悠悠的躺在林蕭身側,閉著眼開始醞釀如何開口……
其實身畔的人早已經醒了,從他們踏入梨園他便知曉,但是他心裏……怎麼說了,自諸葛絡涼涼的告訴他,璿兒喜歡他。
他驚嚇過後當晚做了一個夢,夢到了在那一片梨園裏,他和一身青衣的她躺在那張吊床上相擁而眠……。醒來,他想靠近,又不敢,要遠離,又做不到。他能做的似乎隻有把自己灌醉。
算她有良心,還知道來看看自己……。
想罷,林蕭一派瀟灑的轉過身來側臥,撐起頭來看著近在咫尺的人兒。這一看,他便移不開眼,白皙如玉的肌膚在陽光下淡淡的好似渡了一層光暈,卷翹的眼睫像是息翼的蝴蝶,瓊鼻小巧的挺立著,她的唇性感而優雅,唇色像是從初春的桃花上借來一般。單個的五官明明精致到極點,但為何一打眼看過去,卻隻是清秀而雋雅。
“林蕭”他突然聽見她開腔嚇了一跳,但見她並未睜眼,放寬心,掩下尷尬,移開眼愛理不搭的哼了一聲。“淑妃有身孕了你很難過吧”溫夷鳳淡淡的道,果然如預想般的沒有聽到回答,便接著開口道“我們做比交易吧,你替我研製假死藥,我讓淑妃消失在後宮,你們從此天涯海角,想必你也是不介意她肚子裏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