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夷恒摩挲著手中的白色錦囊,棉帛質地,還繡了隻開了半拉的梨花。他沒有要打開意思,沉著眸子又呆了半晌才開口道:“暗一,說說,怎麼回事?”
被點名的人無可奈何的現了身,正磨蹭著該如何開口,就被溫夷恒涼涼的斜了一眼。暗一被這一眼驚得收起了多餘的心思,麻利兒的將實情一股腦的倒了出來:“進出鳳兮宮期間都沒有異常,唯……唯一的空檔是換喜服的時間,但是當時公主就躺……躺在臨窗的貴妃椅上。然後,再去就是……就發現花時被綁……鳳兮宮空無一人。”“梨園可有何變化?”溫夷恒又問。
“啊?”暗一顯然沒有派人去查看梨園,還未待回話。溫夷恒已經起身離去,待暗一追出去的時候,就隻看見翻飛的明黃朝服的衣角,跟還是不跟?這是個問題。
“洛將軍,洛將軍”h皇城郊外,綠腰眉裏眼裏盡是笑意,掀了簾子探出窗口便叫嚷起來,夷鳳看著眼前自從出了宮就活躍起來的人兒,暗笑不已,好歹主仆一場,也當是替溫夷鳳做一回主便罷了。日後如何,便看她自己的造化了。
陽光從縫隙間泄了進來,車外綠意盎然,草長鶯飛,自然清新的似乎連空氣都透著草木的馨香,不由得閉了眼深吸一口氣,耳邊馬蹄聲趨近,不情願的緩緩睜開眼,便看見策馬而來的洛將軍,不由的在心裏歎一聲好一個英氣勃發的少年將軍,緞帶束發,那一頭青絲隨著風肆意的糾纏於麵頰,更襯的麵如刀刻,眉如劍,目如星。
他勒住馬,一頭青絲方安安靜靜垂下,便見他抬手行禮道:“安樂公主金安,有何吩咐。”溫夷鳳直起身子,湊到窗口雙手交疊在窗欞上探出頭道:“洛將軍不必多禮,可是出了皇城?”“是,前方便是淮陽地界”溫夷鳳聽了微微一笑轉頭對綠腰說:“去跟天厲太子稟告就說本宮不堪顛簸要在此處歇歇”。綠腰點頭稱是便下了馬車,朝著天厲太子的方向而去。
溫夷鳳緩緩靠回原位,抬眼對上那深沉的星眸懶懶開口道:“將軍可知你欠夷鳳一條性命”溫夷鳳說完,一瞬不瞬的盯著眼前的少年將軍,惡趣味的想他會如何反應了?
卻見那張臉依然毫無表情,好似沒有聽到一樣,對他不起絲毫作用。眼裏什麼都沒有,眸子也無絲毫變化,隻發絲輕輕的一下一下拂過那張俊臉……。
不知怎的溫夷鳳就想起了溫子商,忽然覺得有些殘忍,心頭有一絲情緒一圈一圈像漣漪般蕩漾開。單就事論事,他也隻是在救落水的冷宮公主這件事上遲疑了。先暫且不論他為何遲疑,但如若他早些救起溫夷鳳,或是他幹脆不救,隻要錯過時辰,自己或許都不會莫名來到這個時空。這筆帳不算在他頭上算在誰頭上了。
調開目光,歎了口氣,直接開口道:“此去經年,怕是再無歸日,鳳兒托你兩件事,一是望你和皇兄相互扶持,守護好我南朝子民。一是安頓好綠腰,她若願歸家便隨她,她若不願你便留她在你府上,可好?”夷鳳說完看向還是毫無表情的將軍暗想不愧為兩兄弟,這張臉給他著實虧了,麵癱是不是大智若愚的一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