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歆月出去之後,孟靖謙就一直在睡,這一覺睡的時間不長,隻是等他醒來之後卻沒有看到那張熟悉的容顏,反而是看到了兩個最不想見到的人。 Ww W COM
孟靜萱正翹著腿坐在他的病床旁邊,她見穿了一身黑色的套裝,耳朵上帶著寶格麗黑曜石的耳環,手裏捧著一本時尚雜誌,指尖塗著大紅色的指甲油,嘴裏嚼著口香糖,jiyh的鞋尖一晃一晃的,雍容而又奢華,愜意的就好像是在她家的露陽台上一樣。
而另一邊的沙上則坐著妝容精致的魏伊,她倒是沒有孟靜萱那麼悠哉,隻是靠在沙上正在全神貫注的玩手機,十指在手機屏幕上飛來飛去,看樣子是在消息。
沒看到顏歆月本來就已經讓他很不悅了,病房裏突然多出這麼兩個不之客,更是增添了孟靖謙的反感,特別是那兩個女人都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裏,連他醒了都不知道。
他擰眉對這兩個人看了又看,終於反感的開口道:“你們怎麼來了?”
此話一出,魏伊立刻收起手機走了過來,孟靜萱也抬頭朝他看過來,把手上的時尚雜誌往床頭櫃上一放,笑眯眯地道:“靖謙,你醒了啊?感覺怎麼樣?”
孟靖謙的聽覺還沒恢複,看著她的嘴一張一合,冷著臉:“我現在聽不見你話。”
之前他一直為自己短暫性失聰而感到痛苦,但那是因為他聽不見顏歆月的聲音,也感受不到她的氣息,所以這讓他覺得很慌亂。但麵對魏伊和孟靜萱的時候,他甚至希望自己如果能真聾了就好了。
那樣就不用聽見她們那種沒營養又沒素質的話了。
孟靜萱先是一愣,錯愕的道:“聽不見?這話是什麼意思?”
孟靖謙見她這樣無腦,立刻有些火了,不耐煩的喊道:“我了,我現在聽不見!你別跟我廢話!床頭櫃上有筆和紙,手沒斷就寫字,手斷了就滾出去!我不想看見你們。”
自從上次她在辦公室裏幫了魏伊之後,孟靖謙對她就一直是這種仇人般的狀態,好幾次她都差點按捺不住自己的怒火,險些就要跟他吵起來,但一想到他當初的話,二叔畢竟是董事長,又是董事局主席,他自己也是董事,在公司也有股份,一旦鬧起來,他們父子聯手把她從執行總裁的位置上拉下來,那就得不償失了。
所以這段時間無論孟靖謙怎麼跟她鬧,跟她作,她都隻能忍氣吞聲。
更何況他現在又是病人,她肚量再,也犯不著跟自己身受重傷的弟弟置氣,最終還是把怒火壓了下去,拿起了床頭櫃上的本子。
“我今是帶伊過來看看你。”
孟靖謙看著她娟秀的字體,毫不領情的道:“看完了?看完可以走人了。”
孟靜萱心裏雖然多有不爽,可還是耐著性子寫道:“你這人怎麼回事,我們大老遠的來醫院看你,你怎麼這種態度?”
孟靖謙忍不住冷笑一聲,視線落在床頭櫃上的時尚雜誌上,諷刺道:“我見過探病送花送水果的,送時尚雜誌的還是第一次見。如果我沒猜錯,你那是用來打時間的吧?探病還帶本雜誌,大姐你真是夠有誠意的。”
他的話音一落,孟靜萱臉上立刻有些掛不住了,臉色青紅交錯,恨恨的寫:“我隻是怕等的時間太長,會無聊。”
“隨你便,反正這個世界上沒有什麼比看到你們這兩張臉更無聊的事了。”孟靖謙不耐煩的打了個哈欠,開始下逐客令,“你們到底還有事沒事?有事就,沒事就滾,我要休息了。”
他毫不客氣的話真是氣的魏伊牙癢癢,可她現在卻又什麼都做不了,甚至還得裝的笑容滿麵。
孟靜萱自然也是滿腔怒火,但她今畢竟是帶著目的來的,咬了咬牙,還是忍住火氣,一筆一劃的在本上寫起了字。
“我今是想來告訴你一聲,我已經決定聘用伊做執行副總裁了。”
孟靖謙本來還是一臉的不以為然,在看到那白紙黑字的一段話之後,立刻變了臉色,目光冷厲的盯著她,質問道:“你把話給我清楚,什麼叫做‘已經決定’?”
她既然已經做出了這種決定,就明她今根本不是來找他商量的,隻是來通知他一聲。
他隱忍的臉色讓孟靜萱有些心悸,可還是壯著膽子寫道:“就是已經聘用她了,我今就是帶她來見你一下。”
她把本子立起來給他看,一旁的魏伊唇角挑著笑,眼中滿是掩飾不住的得意。
“狗屁!”孟靖謙忍不住爆了粗口,怒不可遏的瞪著她厲聲道:“孟靜萱你腦子是不是被門夾過?她魏伊一個跳舞的,懂得怎麼管理公司,懂得副總裁是做什麼工作的嗎?你想任人唯親,沒問題,姐夫雖然也在公司上班,但他好歹是國際貿易專業畢業的,而且又在外企呆過。她魏伊是個什麼東西?的不好聽了,她連總裁兩個字怎麼寫都不一定知道!”
話音剛落,魏伊的笑容就凝固在了嘴角,眼中的得意和驕傲也漸漸被陰冷代替。
她長這麼大,還從來沒有被人這樣羞辱過,孟靖謙今不僅開了這個先河,甚至是當著她的麵把她貶低的一文不值。很好,他們之間的梁子這回是越結越大了!
孟靜萱有些不滿的白了他一眼,又轉頭看了看魏伊,飛快的在紙上寫道:“孟靖謙你話能不能注意一點分寸?人家伊還在這兒站著呢,你怎麼能當人家的麵這種話?”
孟靖謙抬頭看了魏伊一眼,不屑的冷哼道:“就是因為她站在這我才這麼,我這話本來就是給她聽的,她要是不在場,我還不呢。”
“你!”孟靜萱氣結,剛想罵他,卻現他也聽不見聲音,她頓時覺得自己就像是一拳打進了棉花裏一樣,萬般的怒火都撒不出來。
忍了又忍,她又寫:“反正事情就是這樣,我今來就是通知你一聲,畢竟你也是公司董事,有必要告知你。”
孟靖謙擰眉看著她,沉聲道:“孟靜萱,你忘了你上麵還有大哥這個董事局副主席,大哥上麵還有我爸這個董事局主席了是不是?你還真以為自己當個執行總裁在公司就一手遮了?”
對於他的質問,孟靜萱似乎早有準備,不慌不忙的寫道:“最近因為你受傷的事情,二叔心力交瘁,分不出多餘的精力來管理公司,經由董事會決定,現階段由我來擔任代理主席一職,並且全權負責公司全部事務。”她把本子給孟靖謙看了看,眼見他臉色越來越難看,甚至還火上澆油的又補充了一句,“不好意思,這段時間公司裏還真就是我一手遮了。”
孟靖謙氣的之間都在顫,他真是想不通,他們孟家怎麼就會出了孟靜萱這麼一個沒腦子的?
一旁的魏伊見狀立刻也參與到了戰火中,掏出手機飛快的打了一行字,“靖謙,你不要對著靜萱姐火。我雖然不是商科出身,但是也在企業裏麵擔任過要職,管理公司我還是有經驗的,你能不能相信我一次?”
“擔任過要職?”孟靖謙冷笑一聲,輕蔑地看著她道:“你口中的要職是舞蹈隊的隊長,還是娛樂公司的總監?世元集團是上市公司,又是跨國集團,憑你那點拿不出手的經驗,你也好意思自己擔任過‘要職’?你的臉哪去了?”
魏伊氣的胸口劇烈起伏了兩下,孟靖謙卻看都不看她一眼,隻是把視線投向了一邊。
見他不話,孟靜萱又埋頭在本子上寫了起來。
“前些經過董事會投票選擇,股東和董事們一致推選了伊做公司的執行副總裁,這可是董事會的決定,你還有什麼問題嗎?”她的臉上滿是得意和挑釁,就像是一個打了勝仗的將軍一樣驕傲。
孟靖謙實在是搞不懂她驕傲的點在哪,把魏伊這麼一個對管理公司一無所知的人安插在公司裏,甚至還給了她這麼一個舉足輕重的職位,她非但沒覺得不妥,反而還覺得自己做了什麼值得誇獎的是一樣洋洋得意。
他閉了閉眼,無語道:“隨你便,反正集團本來就是大伯一手建立起來的,我和我爸在公司也不過是為了維持孟家的基業罷了。既然你自己都不重視自家的產業,什麼阿貓阿狗都往公司裏塞,那我也沒什麼好的。”
孟靜萱本來還以為他要跟她吵跟她鬧,甚至還準備了一肚子的話來反駁他,可是卻沒想到他竟然這麼輕而易舉的就認可了。
他一臉哀其不幸怒其不爭的看著她,孟靜萱心裏終於有些遲疑,甚至開始懷疑自己的決定是否真的正確。
見她終於不再話,孟靖謙不耐煩的道:“你還有事沒事?沒事就趕緊走,看見你們就心煩。”
他的話都到這份上了,孟靜萱也不好意思再待下去,站起身拍了拍魏伊的肩,在她耳邊聲道:“那我先走了,你在這裏好好照顧他,爭取扭轉他對你的印象,重新贏回他的心。”她罷還十分親昵的和魏伊做了個貼麵禮,笑道:“姐看好你。”
孟靜萱提著自己的prada轉身離開了病房,魏伊卻拉了一把椅子言笑晏晏的坐在了他病床邊。
孟靖謙擰眉冷對,“你怎麼還不走?”
“我在這裏陪你。”魏伊笑意不減,拿起本子給他看。
孟靖謙看都不看她一眼,冷冷的:“用不著,我不喜歡跟討厭的人共處一室。”頓了頓,他又壓低聲音補充了一句,“我嫌惡心。”
魏伊的笑容凝固在了嘴角,眼中是掩飾不了的憤恨,半晌,她閉了閉眼,重新換上了一副我見猶憐的嬌弱模樣。
“靖謙,你怎麼能這麼呢,你忘了我們以前有過麼好嗎?看在我們過去那麼相愛的份上,不要這麼絕情,好不好?”
她低頭寫下這句話,情到深處,她的肩頭都抖動起來,眼淚砸在白紙上,暈濕了一大片。
如果是以前那個被她耍的團團轉的孟靖謙,現在或許早就心疼的緊緊抱住了她,可如今,無論是她的眼淚還是懇求,他統統都不為所動。
“魏伊,真的,我是該你厚臉皮呢,還是該你不要臉呢?”他猝不及防的開口,一出口就是這樣令人無地自容的諷刺。
孟靖謙自認為自己不是什麼道德模範,再加上自己身為律師,化嘴為利刃,對於不喜歡的人從來都不出好話。從前他沒有愛上顏歆月的時候,難聽的話沒少過,可見他毒舌是完全不分性別和對象的,即便是對女人也能罵的毫不留情。
他頓了頓,又不留餘力的繼續諷刺道:“我真是不知道你哪兒來的勇氣,還敢拿過去來事。實在的,一想到我以前對你這種女人動過真心,我都恨不得能把過去的自己眼睛挖出來。我勸你還是不要再提起以前了,你越是提起,我越是會不斷地想起來你是一個多麼用心險惡,卑鄙下作的女人。對我來,有你在的記憶是我抹不掉的汙點,想起你,我就會想起自己過去有多麼的愚不可及,居然能為了你傷害月兒。還有,你根本不配‘愛’這個字,這個字從你嘴裏出來,都是玷汙了它。”
他的語氣波瀾不興,好像根本不是在罵人,平靜的就像是在今的氣多麼好一樣淡然,可是其中的每一個字卻都讓魏伊恨的心尖顫。
她放在腿上的手暗暗握緊成了拳,尖利的指甲嵌入手心,她卻渾然不覺,心底的恨意已然大於了皮膚的疼痛。
魏伊沒有再話,隻是怨念而又陰毒的死死盯著他。這個時候她應該要摔門走的,換一個有自尊有尊嚴的女人,都會這樣做。可是她卻不能走,成大事者不拘節,她既然要報複,就要能忍下這一口惡氣。越王勾踐臥薪嚐膽,她不過是被人羞辱了一番,除了增添了她的怒火,對她並沒有什麼過多的影響。
她閉了閉眼,極力按捺著自己內心深處的怒火,坐在那裏沒有動,卻也沒有任何動作。
她現在不能再也不能再動,她對孟靖謙的恨意已經燃燒到了峰值,一旦動怒,她怕自己真的會忍不住撲上去殺了他。
見她賴著不走,孟靖謙索性也不再趕她,既然那樣罵著她都無動於衷,明這個女人已經完全到了不要臉的地步,那他再什麼也是徒勞。
他麵無表情的看了看花板,索性閉上眼睛再次睡起了覺。
*
顏歆月回來之後就一直被攔在外麵,那些保鏢就像是一排跨越不了的大山一樣,無論她如何哀求,如何的軟硬兼施,他們卻都不為所動,依然麵不改色的站在那裏。
她等了又等,最後實在是站不住了,才起身走到一旁的椅子上坐了下來。
那扇門始終都沒有打開,也沒有人從裏麵走出來,她等了又等,大約將近一個時之後,孟靜萱才終於磨磨蹭蹭的從裏麵走了出來。
病房門一開,顏歆月立刻起身迎了上去,想要趕緊進去看看孟靖謙,然而她還沒走到門口,便再次被那些保鏢攔了下來。
“顏姐,您不能進去。”
保鏢無情的聲音在耳邊響起來,顏歆月不可理喻的看著他們,問道:“為什麼?給我個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