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的發展比石剛想的還嚴重。
昨晚回到城裏後,耀武先給石剛悄悄地說了自己在舊城聽到的一切。石剛聽後感覺事態相當的嚴重,為了保密起見,他囑咐耀武不要再給第二個人說起這些話,之後他就讓楊春來帶著耀武趕緊回家了。
當晚,石剛又一次陷入了沉思,耀武聽到的這話要不要給石遠舉說呢?
多年來,石遠舉一直對石生父親的離去心懷歉疚,因而也對石生多了許多遷就和放縱。這從石遠舉給石生蓋的規模宏大的院落住所,給石生娶妻時舉辦的盛大婚禮宴會就可以看出來。雖然說自古親不間疏,但今天的事情足以說明石生已經對石遠舉和自己痛下殺手了,為什麼會這樣呢?這背後可能還隱藏著更大的陰謀。
很明顯,事情已經到了生死存亡的緊急關頭。可是自己又沒有十足的證據能證明石生策劃了這一切,自己僅僅是發現了石生放鴿子和事件之間的聯係,而且再說了,憑借一個小孩子所聽到的話就去點破這一切,實在是難以服眾,更何況這個孩子還是自己的徒弟,就怕人言可畏。
石剛就怕人家說自己有私心,更怕有人說自己挑撥離間,圖謀家產。他一時陷入了兩難。
報案的人已經派出去了,快馬加鞭地趕往了縣城,恐怕兩人現在已經過了朱家山,進入胭脂川了,估計明早九點就能和縣衙的人一起回來,這一夜石剛徹夜難眠,和衣而臥。
啪啪!啪啪啪!
第二天天還未亮,他的房門就被急促的敲門敲得山響,門外傳來急切的聲音:
“石管家,石管家,快開門!”
和衣而臥的石剛一驚而起,睡意朦朧的他急忙揉了揉把眼,來不及打哈欠就打開了房門。門剛開半沿,來人已經邁步而進,差點撞到他身上。來人是石遠舉的馬車夫來福,隻見來福慌張地說道:
“石管家,大事不好了!”
聞聽這話,石剛知道出事了!
“不要慌,到底怎麼啦?”石剛穩住了陣腳,緊了緊剛穿上的鞋子,示意他坐在炕頭說話。
“是這樣的,剛才有回民朋友從朱家山過來報告,說在南壟溝發現了兩具屍體,從附近馬匹屁股上的烙印看,說估計是咱們景古石家的!老爺想帶人去看看,先讓我來叫你。”
石剛聞聽剛才的消息,大吃一驚,知道大事不好了。呆呆地思謀片刻,似乎想起了什麼的他勃然作色,厲聲地對來福喊道:
“你,你快去看看,看昨晚活捉的那人還在不在?要快!”
來福一怔,一時不明白石剛翻臉比翻書還快的表情,但他還是立馬跑了出去,他知道石剛這樣說有他的理由,無需多問。
一會兒功夫,來福又氣喘籲籲地跑了回來。剛進院子的大門,就慌裏慌張地大喊道:“石管家,不好啦,那人不見了!”
“啥,你說啥?”
“那人不見啦!老爺已經趕往了關押的地方,另外據去舊城查看情況的人回來說,城頭上的死屍也沒啦!”
“啊?”
石剛一下子陷入了恐慌,一屁股坐在炕頭上心想,我的天哪,這究竟是什麼人幹的?一夜之間,竟然風雲突變,報案的人被截殺,俘獲的案犯被救走,就連舊城的死人也被運走了。
等石剛和來福先來到了關押案犯的地方,楊春來和耀武也到了,石遠舉已經在那裏等候了,隻見他來回地走動,一臉的焦急。
看到石剛來,石遠舉停止了走動,眉頭緊鎖的他臉色沉重地對石剛緩緩說到:“石剛,我們遇到強大的對手了!”
這是一個獨立的四合院院落。院門已經大開,進入院內,一眼可以看到廳房,案犯就關押在裏麵,可是房門也已經大開,裏麵空空如也。廳房門外,兩個身強力壯的丁男已經被擰斷了脖子,斜靠在牆上,仿佛睡著了一般。很明顯,他們是突然被人襲擊才喪了命的,以至於累乏的困靠於牆上睡覺的姿勢都基本沒變,就喪命於一擊。
這種手法除非一等一的高手,是不能做到的。石剛看的是心驚肉跳,自己或行走江湖,或看家護院,或鏢行天下,都未曾看過如此殘忍的手法。
單單案犯卻不見了。
看完案犯失蹤現場後,石剛和石遠舉決定帶人快馬飛鞭趕向朱家山,石剛特別囑咐耀武和尕爸楊春來同騎一匹騾子前行,既然孩子已經卷入,讓他了解下現實也有好處。
東升的太陽已經照耀著朱家山,陽光灑在丘陵山川,一片黃綠。東望臨洮,一片蒼茫,西望白石山下的石窩溝,山色青蔥,如在金光裏。
眾人一路無心觀賞美景,隻是快馬加鞭急急前行。轉過一彎山路,上得坡頂,從山梁一豁口下去,就是南壟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