扒拉好麥草,撿起彈殼,一行三人收拾好現場,從側門離開了古寺。出門時看到金錢豹留下的血跡,雲清知道它一定跑不遠,但也不願去管它,他背起虛弱卻扭捏難堪的包紅玉上了那條通往泉水小溪的青石小路,經過古寺的這番事情,他們三人倒熟悉了起來,在雲清和不知情的耀武看來,她隻是一個病號。
到了小溪邊,二小子發現那頭犏牛又在溪邊吃草,看來驚嚇已經平息了,那神態是相當的悠閑。二小子看到雲清和包紅玉,突然有了個想法,他幾步跨過去來到了牛跟前。
那牛聽到有人來,抬頭一看情形不對,扭頭揚起蹄子就走,停也不停,雲清立在水邊看著二小子,不明白他要出哪路神。
隻見二小子退後幾步從雲清的百寶囊裏摸出半塊鍋盔饃饃,又往正停下來回望自己的牛那邊走。但那牛看到他過來,又開始警惕地往後退了。
“嗷食,嗷食嗷食!”
二小子嘴裏一陣亂喊,把手裏的油鍋盔饃往前一伸,那退後的犏牛就忽然停住不走了,等看到了手裏的東西聞到了油香味竟然口裏涎水成線,徑直走了過來舔著耀武手裏的饃,毫不怕生,耀武一手遞饃,一手很輕鬆自然地把那半截韁繩給抓住了。看著犏牛津津有味地吃著油鍋盔饃饃,二小子在它的頭親昵地摸著撓著,大犏牛很是受用,不時低頭撲拉著耳朵,不一會兒就願意讓耀武抓撓撫摸它的脖頸和全身了,這一幕看的雲清和包紅玉神奇不已,尤其包紅玉覺得之前就算自己不被雲清發現,這牛她是絕對抓不住的。
二小子順順地把它牽了過來,很有成就感地對雲清笑吟吟說道:“師父,你讓她騎到牛上吧?我來牽牛,你休息會兒?”
這時候,包紅玉要求雲清把她放了下來。她在溪邊洗了把臉,十指蘸水抿攏起頭發來,收攏了頭發成髻後,用一枚碧玉簪子橫插過去,把頭發緊了緊,在雲清的幫扶下穩穩地坐上了牛背。
三人很快轉過了山坡脊,順著山路進入了一片高大的雲杉林,此時夕陽西下,林內陽光條條,金亮亮的非常誘人,雲杉枝條上的小鳥鳴叫應和,此起彼伏,仿佛在盡情享受這一天最後的美好時光。山野一片安詳,對麵遙遠的山坡上已經有一處人家稠密的莊子遙遙在望了。
一路上三人橫穿森林,雲清跟在後麵持槍前後警戒著,二小子拉著牛走在前麵。
“哎,小子,你怎麼把這牛拾掇的這麼服帖?莫非你會牛話?”坐在牛背上的包紅玉發髻圓圓臉色緋紅,一下子話多了起來,眼睛瞄著二小子調侃開了。
“這有啥難的啊,你知道這牛叫啥嗎?這牛可是從西番裏來的,叫犏牛,這種牛最能馱東西了!”
“我看你的嘴比這牛還牛,聽你說的好似我成這東西了不成?”包紅玉繼續調侃,話裏似乎有些不滿了,但明眼人知道那是裝的。
“不是我吹牛,你也不是東西,是這牛真的能馱的,這可是我大大說的,他經常在西番裏做木活,他知道的比我還多哪!不信了咱們回家去了問問他。”二小子一看人家不信,不耐煩中執拗勁一下子上來了,可是還是把話說的有點錯了,話說人家不是東西,那人家是什麼?
“好啊,變著法子罵姑奶奶,看我到地方了不撕爛你的嘴!”包紅玉嬌喘著笑罵道。
“你不信我也沒辦法,我大大可是說了‘車巴溝的犏牛,卓尼的丫頭’,看這牛的樣子,你再看這對角像月亮,多好看,這犏牛絕對就是從車巴溝來的!”耀武一麵看著路,一麵開始吹牛自圓其說了,跟在後麵的雲清沒有插話,隻是警惕地搜索著四周,不時回頭望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