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月娥抱著兒子哀哀地哭著,耀武昏昏沉沉地躺在她懷裏,臉色紅潤,氣息平穩,真個是到了娘懷裏一般。
也難怪,孩子怕是累壞了,楊木匠看的一陣心疼,一個大男人,差點在人前落淚。
原來,雲清擠進去後,二小子在外麵開始負責瞭望,靠在獅子旁坐著坐著,弩箭就被丟在一邊,他竟然靠著大門前的石獅子睡著了。經過這一路的奔波,他實在是太累了,之前要不是馬來西們騷擾,他在那八道坎下早就沉沉睡過去了。
楊木匠含淚製止了妻子的嚎哭,劉致遠急忙把大家招呼進了院子,自己斷後往四處看了看,關上大門順手閂上了,然後吩咐那個叫亞林的小孩子和劉清注意監聽外麵的動靜。
進得側院,趙月娥坐在院子裏的椅子上,在斜陽下抱著兒子癡癡地看著,怎麼也看不夠,她不住地看著熟睡的兒子落淚,散落的眼淚濺在了耀武貼近娘心的臉龐上。
此時,夢中的耀武裂嘴笑了,然後眉臉一皺,竟然也滾落下了一串眼淚,嘴裏則含混地說著什麼,此時除了趙月娥沒有人會聽清楚他在說什麼,包括楊木匠在內,兒子正在深情急促地一聲聲呼喊“阿媽”。趙月娥聽的一陣心酸,喉嚨間氣息凝噎,一時間淚如雨下,打濕了耀武的臉龐。
睡夢中的二小子一下被驚醒,懊惱於雨水衝散自己甜蜜歸夢的他一把推開了趙月娥,一骨碌猛起身摸著臉喊道:“下雨了下雨了!”
但他卻茫然地發現天空依舊晴朗,眼前已經不見了師父雲清,自己完全來到一個陌生的院子裏。再摸摸臉上濕濕的淚水,他起初以為是自己的。當身後有輕輕地啜泣聲響起,他詫異地慢慢轉過了身,這才看見了母親趙月娥正淚眼婆娑望著自己,他使勁揉了揉眼,發現這是真的,一陣酸楚頓時湧上心頭。
“阿媽!”
他一把撲進了母親的懷抱,這懷抱自己曾在離家的日子多少次夢見,無限魂牽夢繞,醒來後卻又成空,如今是那樣的溫暖。
“我的兒啊,啊啊哦……”
趙月娥一把抱住了撲進懷裏的兒子,再一次淚如雨下,久久不願放開……
雲清在廳屋裏把自己知道的情況全盤轉述給了劉致遠,劉致遠聽後眉頭立時緊鎖,雲清的消息是驚人的,使他不得不重新考慮自己的計劃。
“劉清,劉清!”劉致遠先讓雲清喝著茶,自己起身在院子裏喊道。
“少爺,啥事?”
“這樣,你帶人……”
“好,我這就去!”劉清匆匆繞過大門內的照壁,走了出去。
“這樣,你跟我來。”
雲清起身,跟著劉致遠重新進了側院,剛才他忙於和楊木匠夫婦打招呼,然後找尋二小子,進來後又忙於彙報自己知道的情報,並沒有進入院內的屋子裏。
等他繞過竹木,進了屋子,他驚呆了,他看見了石遠舉躺在床上暗自傷神,很明顯,他剛才聽見院子裏的一切,為二小子的歸來欣喜,也為自己的遭遇為兒女的安危有所觸動。
“石老爺,可找到你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