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麵和緩的大草坡迎麵在前,坡頂紅旗招展,近乎十幾人在那裏等候。
坡上蒲公英盛開如金,綠色的底色上滿眼金黃一片,隻上坡頂,在如洗的藍天交界處斷然截止,藍天碧草,黃花漫野,很是吸引人。疾馳的駿馬在上麵翻蹄亮掌奔跑如飛,一些蒲公英被迅疾拋到了空中,然後又灑灑落下,宛如大地給寂寞藍天的驚喜。
前麵的郎嘎和華爾旦互不相讓,已經驅馬爬上了緩坡,執旗等候騎手領取哈達的裁判似乎已經近在咫尺。看到二人臨近,守候的裁判單手舉起了哈達,先行到達的兩人已經一掠而過,撥轉馬頭下坡回返。等耀武縱馬上坡取回哈達時,前麵兩人已經跑出去了很遠。
此刻,耀武已經拋下兩位卓瑪保持了第二梯隊的領先地位,他的後麵有三位年齡約十二三歲的男娃娃正在緊緊追趕,但是要超越似乎還要快馬加鞭。
快馬掠過大地,疾如風,快如電,幾乎是唰的一下就過去了,耀武開始追趕前麵的華爾旦和郎嘎。
今天的馬兒很是亢奮,也很照顧馬上的主人。看到前麵的兩匹紅馬,它似乎很不服氣,主人不斷地催促讓它明白,自己的使命就是追上前麵那兩匹馬,馬兒骨氣裏爭第一的不服輸勁頭被激發了出來,發力奔跑。馬兒順利趟過了溪水,然後奔跑一陣後又穿越溝壑,最後上了草地,遠處的終點在地皮上的湖邊顯現,人群一陣歡呼。
再有一公裏,就可以到達終點,前麵是一馬平川的草原。
郎嘎把華爾旦拋在了馬後,此刻的他已經是第一了,他一邊驅馬一邊回首後望,十步之後的華爾旦在緊緊追趕,那個漢地來的小子在後麵驅馬而來似乎速度不一般,那匹紅馬似乎瘋了一般,往這邊追趕,雖然離著近乎五六十米,但他感覺了一種逼人的氣勢,甚至連後者急追帶起的風聲也似乎感受到了,郎嘎立刻揚鞭催馬,毫不手軟。
回歸的馬匹如點點珍珠散落碧綠的大地上,急速移動,卡哇看到自己的兒子仍然在保持第一,華爾旦已經被拋在了後麵,如果沒有什麼意外,這次是兒子郎嘎贏定了。卡哇滿意地放下了單筒望遠鏡,掀開茶碗蓋子,湊嘴過去,但是茶已經冷了,吹掠起了已經放冷了的半碗子涼茶上的浮沫,他皺了皺眉頭,仆人立刻過來,給他清掉了冷茶,放上新茶,然後提起搭在火盆上的銅壺,給他用滾燙如盛開的牡丹花一般的開水補泡了一杯新茶。
卡哇滿意地端起茶碗,他看到了貢布正焦急地手搭涼棚往遠處眺望,他愜意地走了過去。
“貢布兄弟,不要看了,今天我們贏定了,你家的公子華爾旦已經被我家郎嘎遠遠地撇在了後麵,至於那個漢地來的娃娃,哈哈哈,反正我在望遠鏡裏是看不到他的影子,要不你看看?”
勝利已經在望,郎嘎保持了第一的位置,正在奔向終點,卡哇說話間不無驕傲和諷刺,不管公布要不要,他一手端著冒著熱氣的景德鎮的青花瓷茶碗,一手已經一抖把抖出的望遠鏡給遞了過去。他要貢布在自己和仆人們麵前親自看看,自己的兒子郎嘎是怎麼贏了華爾旦,把他遠遠落在後麵的。
他更想看貢布輸了後的表情,那一定很過癮的。
“把個娃娃們騎馬比賽的,有啥大驚小怪的,看看就看看,東方的太陽光照的亮,我正看得眼睛疼了呢!”貢布哈哈一笑,拿過了望遠鏡,舉起就看。就那麼一看,貢布立即詭異地一笑,把望遠鏡直接拋給了卡哇,“唉呀,還是您看看吧!我就這樣看看行了!”
嘴搭在茶碗邊吹氣後正準備愜意地啜一口的卡哇,被拋過來的望遠鏡弄得手忙腳亂,茶碗一斜,準備享受的嘴唇就被燙著了,本以為可以的他舍不得香茶,結果嘴上竄起了幾個泡,感覺又疼又丟人的卡哇好不尷尬。
“單曲,你要燙死老子啊,回去我扒了你的皮!”他遷怒於仆人了,低頭跑了過來的仆人一陣惶恐,一時不知道該怎麼辦好。
好在望遠鏡被抓住了,貢布的表情讓人有些看不懂。給仆人遞過茶碗後,近視的卡哇喜滋滋地舉起了望遠鏡,瞄向了越來越近的騎手們。
賽馬場上的形勢已經大變。、
郎嘎騎著紅馬盡力奔跑,仍然是第一,但是後麵兩匹馬追的很接近,也是兩匹紅馬,場上的形勢現在是三紅競雄,十分激烈。讓卡哇最最心焦的是騎那匹紅馬披紅袍的小子追趕超越的隨度很快,郎嘎已經被追上了,卡哇的臉色大變,他知道貢布是什麼意思了。
那小子騎的那匹馬確實是一匹良馬,臨近後程,人馬的配合竟然到了完美如一的程度,卡哇實在猜不透他怎麼會在一個月內有這麼高的騎術水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