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王上。”語兒微微屈身，雙手在胸前交叉，行了個禮，繼續道：“王上走後三天，王妃便醒了過來，奴和聽兒日夜不離照顧王妃，王妃果真如孟大人所言，性情大變，甚至不知道這裏是哪裏，也似乎不認識奴和聽兒，還經常說一些稀奇古怪的話，甚至還想逃走。奴和聽兒一直遵照王上所言，不敢和王妃多說一個字。”
豈止是不敢多說一個字，而是一個月來沒有和蘭玲說過一個字！
這時從門外進來一個男仆，長發，黝黑，一身短衣襟，手捧著一疊衣物，單膝跪地，右手放在胸前：“夏帕見過王上，請王上更衣。”
王微微頷首示意，聽兒語兒上前給他卸下沉重的戰袍，換上夏帕帶來的輕便衣裝。
“這麼說，她已經醒了有三十日了？這些天她都說了什麼？做了什麼？”
“回王上，”說話的還是語兒，“王妃每日除了正常的起居，一直在寫一些奇怪的東西，奴看不懂。”
“哦？”他皺起眉頭，滿臉好奇，“拿來給本王看看。”
“是。”聽兒應到。如果聽到她的聲音，蘭玲就知道為什麼她們不說話了，因為她們的聲音很明顯就不是一個人，至於為什麼她們要假扮一個人，這就得問王上了。
不一會，聽兒手裏捧著蘭玲厚厚的日記就下來了，三十天的日記放到現代，肯定不會是厚厚的一本，但蘭玲用毛筆是怎麼也寫不出鋼筆字那麼小的字的，她的毛筆字就是小學生的水平。
“她醒了嗎？”王一邊接過日記，一邊問。
“回王上，還沒有。”
王逐頁翻看蘭玲的日記，眉頭緊緊地皺了起來，因為裏麵沒一個字是他認識的，怎麼看都不是他所熟知的文字範圍。
“孟泊現在在哪？”王的眉頭緊鎖。
“回王上，”語兒答，“孟大人施法後，便道還未到相見的時候，先行回了宮中。”
“除了寫這些，她還說了什麼沒有？”王將手上的日記交給聽兒，“給她放回原位。”
“王妃倒是說了不少，她想找人說話，也想出去，甚至還總覺得有人要加害於她，奴遵王上的旨意，並沒有讓王妃出去。”
“夏帕，去挑個幾個女奴來照顧王妃，”他換好衣服，坐在桌邊拿起一塊點心，“語兒聽兒，你們繼續照顧王妃，如這一個月一般，留意她的舉動。”
吃過幾塊點心，喝了幾杯茶之後，王信步走到樓上臥房，輕輕坐在她的榻前，凝視著她的麵容。
這麵容，除了有點蒼白，一切都還是他所熟悉的樣子，宛如初見時的那朵蘭花，那麼清新。
她沉沉地睡著，他脫了靴子在她身側躺下，他把手臂伸到她頭邊，她便很自然地枕了上來，找了一個舒適的位置，還用手臂很自然地摟住他的胸膛，一條腿也很舒適地放在了他的肚子上。
被她枕著的人瞬間變得不能動彈，生怕吵醒了她，她這熟練的姿勢他已經經受過了很多次，隻有這次，讓他感到分外安心，他覺得，就算她性情大變，這也一定還是她。
那隻被她枕著的手臂，很有力地彎回抱住她，行軍的勞頓瞬間湧上，他也漸漸睡去。
仿佛，一切都如從前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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