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家的這樁案子,雖然說是還沒正常升堂審理,但是崔家是這長安城裏世代傳承下來的大家族,數次改朝換代之後,崔家每次都能重新崛起。
這次全城百姓在看的,卻是這位新上任不久,與眾不同的這位孫知府究竟是能不能徹底的把崔家給扳倒。
其實在這之前,城裏就一直有傳言,說是崔家太過於富貴,以至於絕後,這崔家完蛋,看起來是犯了案子,實際上是老天爺要收了崔家。
李貨這幾天,一直是在搜集證據,這案子雖然說是死者跟崔家有矛盾,又是死在了崔家的旁邊,按照李貨的想法,直接就給判了就完了,壓根就沒必要折騰這麼久,還在這裏搜集來搜集去的。
“大人,差不多就行了吧,這我看也差不多了。”李貨苦惱的拿著一厚摞的卷宗放在了孫毅麵前。
其實這個案子在孫毅的眼裏,不算什麼,孫毅真正想查的是崔家的家產,這不查不知道,一查真的嚇一跳,這崔家單單說田產,竟然有八成不給朝廷納稅,全都是掛靠在各個官員名下。
除此之外,每年單單是逃的稅,就足夠把崔家弄的粉身碎骨,但是偏偏崔家犯的這麼最大的一個罪,還治不了。
孫毅查到的,隻是崔家的田產,這城裏有地的家族數不勝數,在這個以宗族勢力為主的農業社會,沒有田產的宗族,幾乎就沒有。
該地出身的官僚儼然成了這一方的藩王,這對於大明王朝來說,恐怕才是最致命的一個弱點。
孫毅看著李貨手上滿滿的賬目,實際上都是民脂民膏,孫毅歎了口氣,說道:“那就不查了吧,咱們收拾一下準備開庭了。”
李貨如蒙大赦,將手頭上的賬目一扔,癱坐在椅子上,看著孫毅說道:“不是我說,大人啊,咱們弄的這麼仔細幹什麼啊。”
孫毅說道:“你還是去老老實實啃你的燒餅吧,有些事你不懂。”孫毅見這廝又在懷裏摸出了燒餅,氣不打一處來的說道。
李貨也是沒怎麼搭理孫毅,拿起了燒餅就啃了起來,一邊啃一邊說道:“這崔老爺也是,這多好的一樁親事啊,怎麼事情就做的這麼絕。”
孫毅一愣看著李貨問道:“怎麼了?”
李貨翻開了一份卷宗,對孫毅說道:“這個盧姓書生,說起來也是名門之後,雖說現在沒落了,但是聽說十分有才,今次進京誌在必得,而且這次來長安,就是來參加一次文會的。”
孫毅一愣,猛地做起來,看著李貨說道:“真的?”
孫毅一愣,翻看起了卷宗,就是李貨找了幾個衙役,出門去問的,畢竟這書生不可能自己跑到長安來,還被這崔家小姐給相中了。
李貨說的這些都是聽一些長安的士子說的,最讓孫毅驚訝的是,這盧姓書生竟然不是秀才,而是個舉人,現在報喪的消息還沒傳這舉人家,估計等傳回家去,這盧家人得來跟崔家拚命。
畢竟這培養出一個舉人,這是幾輩子都不帶出一個的,而且這盧家家道中落,恐怕這舉人也是這盧家唯一的希望了,但是偏偏就這麼不明不白的死了,這讓盧家怎會善罷甘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