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華亭最近要傷腦筋了。”說著高拱歎了口氣,聽到高拱提到了自己的恩師,張居正瞬間來了精神,看著高拱問道:“高大人此話怎講?”
“先是調走了東南擎天柱胡宗憲,現在東南戰事糜爛,加之戶部估計剩不下多少存銀了,這徐華亭是得想要把一個銅板掰成兩瓣花了。”
高拱喝了口酒說道,張居正詫異的問道:“這戶部不是還有年前競標韃子的銀子嗎?”
高拱苦笑了一下說道:“那點銀子,發了往年拖欠的軍餉,還剩下什麼東西,明知道這裏麵一大半要被喝兵血的人給吞了,這銀子不還得花,這打仗還得指著這些人。”
吃空餉問題,自古皆有,但是到了大明的軍戶製度,加之士大夫免稅的政策,雙向拖垮了大明財政,甲申天變也是主要原因之一。
“其實這也是小事情,無非就是空餉問題,隻需要將上報編製的權力在基層軍官那裏收上來就可以了,單獨成立一個衙門,總理餉銀,另外就是財政問題,這才是我大明的心腹之患。”
孫毅今天不知道是吃了什麼藥了,一直是貫徹了語不驚人死不休的方針。
“孫大人此言何意?”
“天下田畝不清,單單是士大夫免稅田究竟幾何都弄不明白了。”這仨人都是官員,這所謂的免稅田究竟是有多大的貓膩,這仨人都是心裏門兒清的。
高拱看著孫毅問道:“孫先生可是有高見?”
“隻需要將免稅田每年的糧食折現不就可以了,官紳一體納糧,然後收繳中央,然後下發。”張居正拍案而起,感歎道:“好一個官紳一體納糧啊,孫大人當真是我大明古今第一奇人。”
張居正站起來喝了杯酒之後,對孫毅說道:“孫大人,說實話,我在湖廣老家來京城的時候,民間不納稅之田,連山蔽邑,長此以往,國必不國啊。”
孫毅看著張居正笑道:“這僅僅是鄉間地頭罷了,張大人可知道孫某為何嘔心瀝血創立榮昌?”
為什麼?為了錢唄,高拱和張居正在心裏不屑的說道,但是還是瞪著大眼睛如饑似渴的等著孫毅說。
“這天下蒼生如同一汪水,這商人,就是魚,這水至清無魚,水至濁無魚,但是偏偏是唯獨有了魚,這一汪水裏才能繁衍眾生,我大明自立國以來,隻重農桑,不重商,不言工實屬誤國啊。”
孫毅越說越激動,高拱趕緊拉住了孫毅說道:“孫大人,小心禍從口出。”重農桑的國策,是朱元璋定下的,現在孫毅的話被人聽到錦衣衛都能直接拿人了。
“總之這天下大事無非是無農不穩,無工不強,無商不富,那一環崩掉,也不會有太平盛世。”
張居正詫異的看著孫毅問道:“不知道孫大人的這個工,指的是什麼東西?”
孫毅笑了笑說道:“這個工,自然就是工匠。”
孫毅說著在懷裏掏出了一隻懷表,對張居正說道:“張大人可見過這個東西?”這東西裕王府就有,但是聽說這東西靡費甚多之後,裕王幾次想扔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