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走進書房，裏麵靜無聲。
文垣就伏在書桌上睡著了。
真是辛苦他了。
我看見一件薄薄的被衾便拿來為他蓋上。
“恩……”他睜開眼，見是我，兩眼驚異：“初綠？你起來了？”
我含笑：“昨天晚上辛苦你了。”
“你的病……”他先伸手來試我的體溫，“恩……燒是退了。”
我說：“太醫的醫術不同凡響。”
他籲口氣：“總算沒事。”
他這樣，讓我有種錯覺。仿佛我們相親相愛一般。
我看著他深陷下去的眼睛：“很辛苦吧？”
他說：“你病的時候豈不是更辛苦？”
他說的話很貼心。聲音像是一陣溫暖的風撫過我那久久無人關心的心田。
“王爺，王妃，早膳已經準備好了。”
我轉過身：“累了一夜，用點東西也好。”
“恩。”他與我一道走出去。到大廳這一段短短的路，我突然覺得有個人與我一起走也未嚐不可。
這是仆人們第一次見到我和文垣同雙出入。都不免有些微異。
“初綠，這是醬黃瓜，你嚐嚐看。宮裏的禦廚也沒有做得這麼可口。”文垣給我布菜。
我嚐了嚐，滿意道：“真的不錯，清甜又可口。”
他又親自給我舀粥：“你剛好，喝點粥會舒服些。”
有丫鬟羨慕地輕輕地竊笑。
她們一定以為沒有人比文王文王妃更恩愛的了。
我低頭吃著粥，一時間忽然覺得有些委屈。粥就卡在喉嚨裏，吞不下去一樣。努力了半天，終於咽了下去，順帶連未滲出的淚也咽了下去。
“初綠。”文垣拭拭嘴，“該上早朝了。我現在要進宮。你慢慢吃。”
我起身：“王爺一路小心。”
他整了整朝服，過來撫撫我的臉龐：“我走了。”
我點點頭：“恩。”
“王爺對王妃真好。”邊上的丫鬟還是忍不住開口，“像是難舍難分一樣。”
我也吃得差不多了，“把東西撤下去吧。”
“王妃現在要去哪裏？”
我一踏出殿門，又看見滿目的海棠，因昨天那一場大雨，花瓣被吹打落地，滿滿一地的海棠，甚是惹眼。我輕輕歎口氣，這海棠，我是摘不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