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夜裏，一片靜謐無聲。
一個人待在宮殿裏，我有些微微的害怕。隻是，我不能在最後一刻退縮。
侍寢的車攆又從朝陽宮經過，這一次，我不再心痛。
因為我的心早已經麻木了。
到了醜時左右，羅恨生穿著內監服推門進來：“阿姐。”
我趕忙站起來：“恨生！”
他看了看朝陽宮周圍：“都睡著了？沒個兩天兩夜是醒不了的。”
我看了看外麵：“都準備好了嗎？”
羅恨生點點頭：“阿姐，等到出宮以後，我打算將你安排在談婆婆的絲線店幾天。往後再做安排。”
“談婆婆會同意嗎？”我最擔心就是這個老太婆的倔脾氣。
“呃……我說了是阿姐，談婆婆也沒有推辭。答應了我的請求。”看羅恨生的表情，應該是下了一番功夫了。
我點點頭：“那事不宜遲，我們先走吧。”
“不，等一等。”羅恨生看著我，“我還帶了一個人來。”
文垣從門外走進來。
羅恨生急著解釋：“憑我一己之力，很難不出意外。唯有讓文王相助。”
我看了看文垣：“我這是出宮，是背叛，你也幫我？”
文垣竟說：“總比讓你在宮裏受苦好一些。往後的事，慢慢再做打算。”
羅恨生見我沒有發怒，籲口氣：“文王，阿姐，我們走吧。”
他們沒有帶我從正門走，而是經過冷宮，從最北麵的側門離開。
因為是下雪天，又是醜時，冷宮裏的陰森讓人生怕。
文垣和羅恨生輪流背著我，腳步匆匆。
我因為懷著身孕，分量有些重，他們都有些吃不消。
“側門的兩個守衛是我的親信，到了那裏就可以放心了。”
突地，冷宮裏傳來一陣陣淒厲的哭聲，撕心裂肺，異常鬼魅。
我不禁攥緊了文垣的衣服，心撲通撲通的跳。
“初綠，不要擔心。以前你在這裏都熬過來了，還有什麼是走不下來的？”
黑夜裏，淚水落在文垣的衣服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