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心。”
所有罪惡的開端,來源於大荒人們心中的野心。自從大荒建立,祭司被供奉為神明,蠻夷便一直為大荒征戰數十年,從未在敵方手裏敗過一次。
力量帶給他們盲目的自信,也讓他們想要獲得更多符合自身種族身份的地位和權利。大祭司的存在壓製著他們繼續往前的道路,隻要祭司活在世界上一,蠻夷就不可能是自由的。
他們想要建立自己的國家,有自己的王國和領土,享受無盡的榮華與富貴,擁有屬於自己的子民。
可是,一切的幻想終隻是美夢。因為祭司,他們隻能是拿著屠刀的屠夫,永遠隻能在戰場的最前方衝鋒陷陣,安逸的日子從不是屬於他們。
王與奴仆的區別來源於什麼地方?
血液的本能。
血液屈服於祭司,是他們成為奴仆的枷鎖。一日不除,便永不能翻身!
他們是繼承遠古石猿血脈的種族,應而生,雙臂有著弑神滅魔的神力。本該傲視地,成為統治這世界的王,他們為何要屈服在一個女人手下為牛為馬?
不願成為屠夫的蠻夷,開始將目光放在王冠之上,野心與欲,望煽動了他們心裏深處埋藏的黑暗,逐漸滋生了反叛之心。
那個夜晚,自詡高貴的種族也為了權利與財富,被那所謂的野心迷惑,化身成為了野獸,將祭司城一步步吞噬殆盡。
“祭司本身有做太過分的事情嗎?”
如果是大祭司自身對蠻夷壓的太過。也許也是造成蠻夷反叛的原因之一。
迪爾搖搖頭,祭司是最不願麻煩他人的人。對於蠻族,大祭司從未過分施加給他們壓力,甚至給了他們其他種群沒有的權利。
大荒是由很多來自世界各地的種族組成的國家。沒有統一的服裝,沒有統一的文化,沒有統一的語言…唯一相同的大概便是有著同樣的統治者,太陽神。
還有同樣敬仰的神明,大祭司。
“大祭司能夠看透人心。”迪爾鬆開眉頭,提到祭司語氣緩和,道:“大人不會對我們任何一個人謊。也不是表麵不一的人類。”
“大人活得很真實。卻也很痛苦。”
不會謊…
北溪想,應該是不能謊吧。祭司能力越大,所肩負的責任就越大。她站得越高,所麵對的就越多。
“太陽神是誰?”
迪爾剛剛有提到太陽神。隻是一語帶過。沒有多做詳細介紹。棒棒糖不免好奇。
迪爾一愣,隨後沉默。
“狄司。”
什麼?
眾人看向突然開口的咕嚕,誰是狄司?
“曾經是大荒最傑出的國王。”
原來是大荒國王。
一時間眾人心中想法各異。一提到國王迪爾就沉默了,這是為何?他們一路上就聽見祭司死了,大荒毀了,蠻族就殘留幾十個人在這裏苟且偷生。
那麼國王也是死了?
為什麼會死?被誰殺死?還是,他還活著?
這時敲門聲響起,對話的節奏被打破,眾人剛到嘴邊的問題也不由咽了回去。
咕嚕走到門邊,將油燈熄滅之後,才把木門打開,黑衣男人緩緩走了進來。是黎壬!
“迪爾老師。”他先向迪爾鞠了一躬,語氣尊敬。
迪爾端著茶,抿了一口。緊閉的雙眼未曾睜開過,看向黎壬走進的地方,淡淡道:“讓族長大人屈尊來到草舍請人,看來迪爾的罪過實在不。”
“迪爾老師,我並沒有想為難您的朋友。”黎壬笑笑,看起來十分和善。
“你來做什麼?”
黎壬走到桌前,兩米多的身高實在有幾分居高臨下的感覺。“我也有些事情想與您的客人談談!”
迪爾抬首望著黎壬,猜測他的來意,並未再出聲阻止。
黎壬退後一步,隨後直接盤腿坐在地麵,看起來十分隨意。視線掃過北溪他們,低聲道:“我們知道你們這行人的來意。”
“我們不太懂族長的意思。”孔雀露出玩味的笑意。
“祭司曾與我們一族締結過契約。盡管祭司已經死去,無人再約束我們,但是之前契約的力量已經融入我們一族的血脈之中,不會那麼輕易消除。我能感受到…”黎壬視線落在北溪身上,語氣加重,道:“你身上有著大祭司的力量。”
氣氛一瞬間緊張起來,不知道黎壬的來意是為了什麼?
北溪淡淡道:“那又如何?”
“我們一族被祭司拿去的太多。力量,自由,生活的家園…”黎壬低聲,冷冷看著北溪。
迪爾一聽,冷笑出聲:“如果不是祭司大人救了你們,何來力量與自由一?你們身體內的力量難道不是祭司大人的血液激發出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