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南仰頭,杯中之酒一飲而盡,然後大喝道:“諸位兄弟也就別藏著掖著了,藏在腰後的東西,我都已經看到了!”
刀疤臉見狀,當即身子一顫,他沒有想到事情會發生到這種地步,先前的舞姬已經失手,難道現在他們的計劃,已經被瞧出來了嗎?
這刀疤臉也是個棒槌,事情已經到了這個份上,誰會瞧不出來呢?
立在李南身後的劉龍,臉色難看的很,當即回應李南道:“什麼藏著掖著,怕是李南兄弟多慮了吧!”
李南的這杯敬酒,隻有他帶來的四個兄弟應和,雖然略有單調,但是氣勢已經足了,而餘下的那二十幾個壓低腦袋的漢子,就好像把頭紮進沙堆裏的鴕鳥一樣,滑稽可笑。
李南把手中的酒杯,穩穩的落在桌子上,然後轉麵對劉龍說道:“是兩位大哥收留我在營地裏的,該盡的情誼,我李南已經盡了,麵子也已經賣足了,現在不如打開天窗說亮話吧,這樣揣著明白裝糊塗,在我李南看來,實在太累!”
劉龍臉上的肌肉,一抖一抖的,似乎憤懣非常。
而高虎落在座位上不動,現在龍哥才是他的主心骨,在沒有得到暗示之前,他是不會輕動的。
“李南兄弟想要說什麼,盡管直說就是了,不要扯什麼揣著明白裝糊塗,我劉龍愚鈍,聽不太懂!”
李南對身後擺手道:“都給我坐下,現在還沒到劍拔弩張的地步,我和龍哥之間,還有的談!”
李南之話,自然是對胖子等人說的,而胖子聽得吩咐,當即把身子壓低,穩坐在椅子上,緊盯周圍眾人。
刀疤臉身形聳動,並且暗對身後的蠻牛使著眼色,意欲提防胖子等人。
蠻牛給刀疤臉回了一個穩操勝券的手勢,而刀疤臉倒是暗喝道:“最好是這樣!”
與此同時,上首位置的三位老大,扯開了一個三足鼎立的姿勢,各自占據了一個方位,似乎真正的大戰,即將開始。
李南最先開腔,“既然龍哥發問了,我這個做晚輩的,沒有理由不答話。好,自從三哥身死之後,龍哥想要殺我,也不是一天兩天了,今天終於肯把事情擺在明麵上了,而我向來敬重大哥二哥,所以明知宴非好宴,依舊隻身而來,難道搞出這麼滑稽的一幕之後,龍哥還不死心嗎?”
說完之後,李南眼睛瞥見地上的八具屍體,似乎惋惜非常。
劉龍眼皮晃動了一下,倒是接話道:“看來今天這鴻門宴,似有演變成口舌堂會的趨勢啊,既然李南兄弟已經把話說開了,我這個當哥哥的,也就不遮掩了,我的確有殺人之心,不過現在看來,怕還真殺不了誰,到頭來隻是搬石頭砸自己的腳而已!”
劉龍把眼神遞給高虎,高虎在啞然片刻之後,倒是會意道:“臥槽,大哥,你竟然要害李南兄弟,這不是手足相殘嗎?我高老二雖然是個粗人,但是大道理還是知道一些的,兄弟相殺,絕無好下場!”
李南眉目不動,張口道:“二哥說的對,兄弟相殺,絕無好下場,但是今天事已至此,恐怕也不是三言兩語就能消除的吧!”
這個時候,高虎陡然起身,對著李南便說道:“兄弟,今天我高老二就做個和事佬,你息事不怨,大哥收手回頭,今天這事,就當作什麼都沒發生,死了幾個女人而已,趕明個,我送兄弟十幾二十個,如何?”
劉龍手中端著酒杯,看著躺在地上的死人,已經感覺到這次真的是要失手了,臉色聳動非常,“殺心驟起,恨意難平,先計已經失手,後計難繼,看來我劉龍這次,是真的要栽了!”
高虎回頭對劉龍說道:“還沒到那個地步呢,誰還沒有點私心,隻要李南兄弟肯既往不咎,大哥還是營地裏的大哥!”
劉龍臉色鬆弛非常,頓時消沉不少,整個眼皮也已經耷拉下來了,一掃之前的意氣風發之態,儼然變成了一個垂暮的老人。
“李南兄弟肯原諒我嗎?”
高虎湊到了李南身邊,張嘴道:“李南兄弟是個宅心仁厚的漢子,既然大哥誠心知錯,我看兄弟還是給他當哥哥的一個機會吧!”
說話間,高虎便攬住了李南的一隻肩膀,手中輕拍,“年輕後生,長江後浪推前浪,該有容人之量的!”
李南嘴角不屑,“虎哥說笑了,若是龍哥發起力來,今天能走出去的,還不知道是誰呢?”
高虎臉上帶笑,簇擁在李南麵前,正待再做說客,突然藏在身後的右手貫出,一道寒光,正好落在李南胸膛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