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選擇(1 / 2)

我還沉浸在對往事回憶的時候,華拍了我一下說:“喂別想了,快說說這件事怎麼辦吧。”因為這件事來得太突然了,我也沒有什麼主意。隻得給林打電話,他聽到這個消息後也感到很震驚。但他沉默了一會兒說:“通知咱們班的全體同學,盡快到我家商議這件事。你們馬上去找純,看她是在家還是在醫院。”我們首先去了純的家,她還是住在姑姑以前住的老房子裏。她把街道照顧她的那間樓房讓給姑姑和姑父住,因為她不想叫姑姑和姑父再受罪了。到了她的家我們輕輕敲門。敲了好半天也沒人開門,就在我們以為家裏沒人要離開時,門開了。隻見一位看上去有些胖胖的女人站在了我們麵前。華走上前說:“這是純的家嗎?純在家嗎?”“我就是。”那個女人答道,我們望著眼前的這個女人呆住了。雖然我們很多年沒見麵了,但我們還是在過去依稀的輪廓中認出了對方;她有些不好意思的把我們讓進了那間低矮的平房。

雖然房子看上很破舊,屋裏的擺設也極其簡單。隻有一張桌子和一把椅子,靠牆角的位置有一張床。但在純的精心收拾下卻也顯得幹淨整潔。我們和純已經很多年沒見麵了,雖然我們每年都會舉行同學聚會,但她卻從來沒參加過。每次聚會我們都會通知她,可每次純都找各種理由給婉言謝絕了。她怕同學看到她的窘況而難過,她不想給同學們添麻煩、更不想在同學們聚會的高興的日子裏給他們添堵。當我們細細的打量著她時,才發現她那不是胖的而是由於尿毒症引起的全身浮腫。純看見我們在看著她時有些不好意思的低下了頭,而我和華隻是輕輕的把她摟在懷裏;任憑那淚水順著臉頰流了下來。為了不讓純難過我們悄悄的擦幹了淚水。華詳細的詢問了她的病情,當問為什麼不住院治療時?純沉默了。華看她這樣也就不再問下去了,我們和純又談了一些別的就起身告辭了。純把我們送出門外後說了一句:“她隻想這樣靜靜的離去,不想讓我們為她操心。”我們聽了以後連頭都沒回就走了,因為那時我們的淚水再也忍不住了,就像奔湧的小河奪眶而出。

第二天華和我早早的來到了林的家。隻見林的家裏已經來了很多同學,家不在本市的也在往回趕。他們正在焦急的等著我們呢,看見我們進來同學們馬上就詢問起來:“純怎麼樣了、她在哪裏、住院了嗎?”林看到大家這麼激動馬上說:”我們先冷靜冷靜,讓她們把詳細的情況說說,完了以後我們再商量這件事該怎麼辦。”華首先把我們昨天去純家的情況向大家說了一遍,完了又說:“純說她隻想這樣靜靜的離去,不想讓我們給她操心。”同學聽完後不在言語,隻是在那裏默默的流淚。她看見同學們這樣後說:“純這些年太苦了。”她為了不讓姑姑為難,竟然向姑姑撒謊說她沒考上大學。姑姑不相信她說的話,因為姑姑知道她學習很好不可能考不上。純隻好說她報誌願時把名字給忘寫了,自己也沒檢查就交了;到發通知書時自己剛知道但已經晚了。姑姑執意想到學校問問,但純馬上向姑姑說:“您不要去了、學校正在給我找。”姑姑在純的極力勸阻下沒有去學校,而是在家裏等起了消息。純每天晚上都會在被窩裏偷偷的流眼淚,因為她知道自己再沒有上大學的機會了。同學們都陸續的上大學走了,隻有她沒走。

大學開學已經有段時間了,可姑姑還是沒有見到學校給她送錄取通知書來。姑姑就趁她不在家時偷偷的跑到學校找老師詢問,當老師告訴她純考上了並且考的是一所很好的大學時,姑姑愣住了。無論老師在對她說什麼,她什麼也聽不到了。這時的她隻想盡快的回到家馬上見到純,把這件事問明白。當她回到家時看見純在洗衣服,她生氣的對純喊道:“純你過來。”純不知道姑姑為什麼生氣,她隻好放下手裏的活兒來到姑姑跟前。隻見姑姑抬手就給了她一巴掌,並且狠狠的對她說:“考上了大學為什麼不上,還對我撒謊說沒考上,這是為什麼?”她見姑姑已經知道了這件事,就低下頭不在言語。姑姑見她什麼也不說氣的用拳頭狠狠的擂她,姑姑一邊打著一邊哭著說:“你太傷姑姑的心了,就是再苦再累我也能供你上大學的。”過了一會兒姑姑不再打她,隻是把純摟在懷裏嗚嗚的哭了起來。她知道純不上大學是因為家裏沒有錢,而她又是一個非常懂事的孩子;她絕不會因為自己上大學而讓姑姑那麼辛苦勞作的,更不會讓姑姑因為她上大學去借錢供她。姑姑希望純來年再上時,她對姑姑說:"不用,等明年兩個弟弟考上了,讓他們替我上不和我上一樣嗎。”姑姑聽了更傷心了,她覺得對不起哥哥嫂嫂和眼前的這個懂事的孩子。她對姑姑說:“我想找份工作,不想就這樣呆在家裏。”姑姑什麼也沒說就向屋裏走去,純望著姑姑的背影發現她在那一刻突然變老了,走路都有點蹣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