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小,我就知道自己是笨笨的小孩,而且是很笨很笨的那種,上了幼兒園,還經常在課間打鬧,是老師眼中頭疼的學生。三天一小打五天一大打,的確是讓所有的老師費了不少心的,但是因為太笨,老師除了教訓我,叫父母來學校外,其他的並不對我關心。
上了小學後,我的笨傻本質更是發揮到了極致,給我印象最深的是剛上小學一年級就要背誦ABCDEF…26個字母,我是班級裏麵最後一個到老師那裏背完,而且還是老師搖著頭不斷提醒,一副愁苦的樣子勉強算我過關,我想我是老師見過最笨最傻的學生吧,在他搖頭歎氣的時候就打算把我放棄了,讓我自生自滅。
記得當時一升入小學分好班後,老師便在每一組都選了一個小組長,我表麵上看上去很機靈很活潑的樣子,活潑可以確定,機靈嘛,在當了一個多星期的小組長後,幾乎每天遲到,我這一組的其他同學作業都沒人收,老師當機立斷,撤去我小組長的職位,我從一個小官一下子又掉落成平民。
接下來的日子不再是像幼兒園那樣隻是天天玩,磨練磨練每個小朋友的耐心,可以在課堂上坐得住。我開始接觸令我頭疼萬分的數學,還有不知道是誰發明的歪歪扭扭的漢字,每個字都長得那麼奇怪,是不是我上輩子造了什麼孽,這輩子要這樣子來折磨自己。
1加1為什麼等於2,為什麼不是等於3,1減1為什麼又等於0了,不是等於2的麼,1乘2為什麼也是等於2,1除1又為何是1,26個字母拚音拚出中國所有的漢字,對於我來說,別說是用字母拚出所學過的漢字,我連26個字母拚音都還沒背熟,對於漢字拚法、漢字寫法更是迷茫,就像是行走在晨間的濃霧之中,眼睛被蒙上一層薄紗,越是想看清前方的情景,越是感到心煩意亂,最後索性桌上一趴,不管講台上老師對知識點的濃描淡寫,老師越是講得天花亂墜,津津有味,我越是昏昏欲睡。
對於考試我一直都很反感,為什麼要有考試,每天背著書包來學校,安安全全回家不是很好麼?老師一說要考試我就心煩,很顯然,像我這麼笨,後天又不努力的學生,考試成績肯定是墊底的。
後來大概老師看見我也心煩,就把我的位置調到了最後一排,也罷,我根本不懂大人心中的處心積慮,還是很天真的看著身邊發生的一切,我管他對我來個任意的天翻地覆地調動,我有個家可以回,有個學校可以去,每天如此往返,在學校時能跟其他同學打打鬧鬧,這就夠了,小時候的快樂就是這麼簡單,大人的煩惱那是在好遠好遠的未來。
與我同桌的是個清清瘦瘦的男生,跟我一樣,後來成為了我的死黨。他叫京京,數學不錯,語文跟我一樣爛,一張語文試卷被我們扯蛋到連自己看了都會蛋疼,不過也是迫不得已,實在是不懂那上麵歪歪扭扭的鳥語,什麼我國語言文化博大精深,全是瞎扯蛋,糊弄小孩子的,我和京京都這麼認為。
京京為什麼會被調到最後已經不記得了,也可能一開始安排位置的時候就被安排在了最後吧,一開始我們之間都不說話,小孩子都那樣,一開始都會有一段時間的矜持,還有的甚至會在桌上畫一條三八線,劃分課桌上的領地。
我和京京不到半天便熟絡了,然後把書立起,擋住老師的視線,把腦袋壓得低低,談天說地,說南聊北,說到自己上的哪個幼兒園,曾經在幼兒園裏打架的光輝事跡,一個說以一挑二,那我就說你這算什麼,我打架都是以一挑三的,其實真實情況,我以一挑一都是問題,基本都是被打的份,挨擊打能力那倒是杠杠的。然後說好下次打架一起去,看看誰更厲害,我們伸出小指拉鉤約定。小孩子的約定就像浮雲,隻是過眼雲煙,沒一會便忘記了自己所說。下次聊起,還會繼續聊打架的事情,還有下課的時候贏了多少封神榜,所謂封神榜就是一張張彩印的小圖片,大概每張有一根拇指大小,在學校裏麵很流行,學校裏麵的男孩子都買來做一種類似賭博的遊戲,每次都玩得不亦樂乎,由於小圖片是放在地上賭博,需要用手拍地麵,所以當男生放學回家的時候手基本都是漆黑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