諸葛碩一大早起來尋不到小七,便跑來問他娘。劉氏支支吾吾的說不知道。諸葛碩又跑去問他爹,諸葛青琢磨著小七可能去了雪山,心裏著急著卻又不能說出來,隻能謊稱小七是回娘家探親去了。
諸葛碩總覺得他爹娘神色不對,小七是被賣出來的,怎麼可能回去探親!於是越想越不對勁,心裏斷定小七肯定出事了。爹娘之所以瞞著他是不想讓他擔心,他也沒有再去多問。
諸葛碩鬱鬱寡歡的回了房,坐在床上滿腦子都是小七的笑臉,她到底去哪兒了?百思不得其解。
心中有事,諸葛碩早飯也沒吃得下幾口。飯後,諸葛碩坐在門檻上,也沒心思去聽夫子講課。劉氏看兒子有些不開心,安慰道:"碩兒,你別擔心了。不過是去一趟娘家,那丫頭機靈的很,不會出事的!"
"嗯,我知道。娘,我先去睡一會兒,小七回來了你叫我一聲,"諸葛碩不知為何覺得有些累,便回了房間躺下休息。
看著兒子沒精打采的樣子,劉氏憂心不已。沒想到兩個小孩子相處幾天,才一會兒沒見著,便如此牽掛。
劉氏也暗自傷神,丫頭去雪山隻怕是凶多吉少了,心裏暗暗有些後悔沒看住她,比起這樣不明不白的去送死,還不如將她發賣了換點錢呢!
如果諸葛碩知道她娘是怎麼想的,估計會氣死。
諸葛青就沒這麼勢力,至少還會為這條活生生的小生命惋惜一下,而不是心疼錢。
真的是禍不單行,一家人還沒為小七的事緩過神來。諸葛碩這邊不知怎麼的躺在床上直打滾,豆大的汗珠從額頭冒出來。從衣領出隱隱可以看到浸濕的內衣。
劉氏急的上下直竄,怎麼還沒到月圓之夜就發作了呢!忙著煎藥又要照顧諸葛碩,諸葛青在一旁幫不上任何忙,可把她急壞了。
看著在床上被折磨得臉色慘白的諸葛碩,諸葛青坐在一邊捶胸頓足道:"這娃怎麼這麼命苦啊!"
諸葛碩此時正痛不欲生,他緊緊咬著牙,盡量不要讓自己發出任何聲音來,隻聽到一聲聲沉重的呼吸聲。
這一直折磨著他的大概是娘胎裏帶出來的病,自從有記憶起,他每月都得進一次鬼門關。即便是這樣,他也從未產生過輕生的念頭,就為了一直對他不離不棄的爹娘。
對於諸葛碩提早發病,諸葛青也大概知道,估計是擔心小七導致的。這孩子的怪病便是這樣,每月發作一次不說,可偏偏隻要心情不好便會提早發作或者發作次數增多。所以家裏大小事情基本上都是瞞著他的,隻是為了讓他減輕一些病痛。
盡管這樣,有些事情還瞞瞞不住的。碩兒這孩子聰明,有些事即便是不說出來,他心裏也明白。小七的事,終究還是沒瞞住。
諸葛碩每次發病都會疼得死去活來的,可諸葛青夫婦都幫不上別的忙。隻能熬一碗藥喂他喝下,然後再疼上個把時辰就會好了。
這止痛的藥還是十多年前一位遊醫開的方子,連帶著那個紫砂罐也是他送的。胡家村的大夫都對諸葛碩的病無從下手,若不是他,碩兒估計活不到現在。
劉氏匆匆忙忙的端來一碗藥,喂諸葛碩喝下。然後便在一旁守著,替他擦汗。諸葛碩眉頭緊皺,閉著眼睛,臉色蒼白,豆大的汗珠顯示著他此時正承受著極大的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