邊削著蘋果,李精翠注意力放在兒子那,說,“怎麼回事,這幾天神魂不定的,發生什麼事?”“我能有什麼事,天天安心工作呢。”
“那不是還在修養嗎,上什麼班。”李精翠也不是好糊弄的,“到底怎麼啦。”說著語氣裏的愛憐透露出來。雄海說,“錢花完了,手裏沒錢花,出門都要走路,能有好心情嗎。”
“那你不早說,真是的。”李精翠說,“自己平時花錢也要節製一點,單靠你那點工資怎麼夠大手大腳,出門要交朋友但也要有限度、有選擇,不能見誰都花錢。”
“我有分寸,又不是小孩子。話真多,我睡覺了。”雄海說著站起來要走。
“坐下。”雄漢林說,對兒子在家裏的表現很不滿,心裏雖不在意老婆李精翠但在兒子麵前,卻表現出一家之主的威風。李精翠四十多歲了,渾身金光燦燦的,耳環、項鏈、幾個戒子都是純金的,臉上的粉不少讓人擔心她說話會震落下粉末來。除了這一點,李精翠身材、相貌都不差,不過,對雄漢林說來,每月的交黃糧日子總是最無味的。
雄海重新坐下,李精翠對兒子也有些不滿。將削好的蘋果遞給他,說,“老雄,海兒被打的凶手還沒有受到懲處,這事不能就這樣算了吧。公安那邊你不是跟朱局長是哥們嗎,他在這事上這樣不用心?海兒跟朱俊也是朋友。”
“這事有點複雜,你不要亂說,讓人聽見。”
“我亂說?聽見又怎麼的,你怕丟臉是不是?兒子給人打成那樣慘,住院那麼久,誰還不知道這回事?誰不在心裏笑話我們?你當真還有臉在外人五人六的。隻有將凶手送進去,才能把老雄家的臉麵爭回來。”李精翠語氣漸漸變得嚴厲,氣勢如虹,聲音也漸漸拔高。“你說,凶手明明知道是誰,老朱他們怎麼不動手,他們忌諱什麼?難道海兒肋骨都斷了兩根還不算傷人,非要將人打死才算出事嗎。我不服,你要是不給兒子爭這口氣,明天我到區裏去上訪,區裏解決不了到市裏、省裏去,就不信這GCD的天下還沒有王法了。”
雄漢林和雄海都不說話,李精翠發飆起來,誰肯出頭來?隻有避其鋒芒。李精翠卻不肯罷休,說,“老雄,你說到底找不找老朱來辦這事?”
“事情比你想的要複雜,你當我肯讓人欺負到頭上啊,這些事拖後一些來辦總不會讓兒子吃虧。”雄漢林說,這也是他的心思。對於當初他們要對那個人下手報複之際,方儒海站出來,之後那人突然從一中直接調到政府辦,都說明背後有強力援助,自己沒有摸清之前,不宜動手。
“那個人這麼大來頭?我就不信咬不死他。”李精翠說歸說,語氣卻平靜不少,知道世上確實還有些人不一定是他們能夠硬碰的,心裏不承認卻也沒有之前的威勢。
“那個人先在平秋市一中,年連偉準備將他踢到鄉鎮去支教,卻突然給人調到政府辦上班。你自己想一想吧,之後,我還聽說他跟楊卓林書記見過幾次麵。區裏今年搞‘三評合一’,等省檢過後,區裏才會平靜一些。”雄漢林的意思很清楚,等到這時候再來收拾對方,那也不遲。
“那個人叫楊東軒,現在是教育局副局長了。”雄海忍不住說,最讓他難受的是,楊東軒這個大仇人每次總是打不死,就像傳說中的蟑螂一樣,完全是小強似的存在。
“教育局副局長?”雄漢林也覺得驚訝,對這個人本來不怎麼放在心上,或許他背後有人提攜,能夠將危機化解甚至改行調進政府辦,在他眼裏還不算什麼,隻是,這才多久就到教育局到副局長,太快了點吧。
“是,還沒有一個星期,聽說是抓教育口的建設。”雄海對這些很熟悉,聽年旺說得細,但在家裏說這些堵得慌才懶得去細說。
“城南區還有沒有組織原則?這樣一個打人凶手不但沒有受到嚴懲,還提拔啟用,什麼意思?仗誰的勢力?”李精翠更不滿,“老雄,你還說什麼要忍耐,忍耐個屁。這樣怎麼能行,我得去區裏問問,不到市裏問問,還有沒有法律、法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