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兒子尖聲叫喊,對她都沒有多少刺激。
雄海鑽進自己房間,搜過後的場景沒有給恢複,裏麵亂糟糟的要多難看就有多難看。這種遭劫的現場對雄海的刺激很大,難以接受但又無法避而不見,這給他一直以來都極少受到打擊的雄海說來,這時候頓時感覺到無助與軟弱。
這段時間因為無法找楊東軒報仇,心緒本來就淤積這悲憤難舒展,此時,眼前的這些景象,刺激他後頓時覺得自己跟之前那種種強大、無人敢惹、什麼事情都能夠擺平的自信,在這一刻轟然而塌。雄海也一屁股坐在地麵上,不知該怎麼做。
如果,如果老爸真給抓了,給對手找到弱點抓了,會不會有接下來的手段針對老媽、針對自己?自己會不會也會坐牢?
一直到天亮,雄海才覺得自己渾身都冷透了,一直在發抖。不知是因為冷而發抖,還是心裏害怕而發抖,又或許是兩種兼而有之。李精翠見兒子渾身在發抖,不由地再哭起來。雄海從小一直順風順水,也就在幾個月前給人打斷肋骨住院,這是第一次遭遇這樣的挫折。偏偏這次受到這麼大的委屈還無法將對方法辦,緊接著發生這樣的事情,讓兒子如何能夠承受?心痛之處,又不知該怎麼說。李精翠說,“海子,今天先不去上班,在家裏整理一下。我先問問你爸的情況,說不準今天能夠回來。”
“嗯……”雄海說話都說不清了,從記事起,老爸就一直是心裏最了不得的人,不管什麼事情都能夠輕鬆擺平,朋友多,關係深,一直有關係通到省裏。確實,即使遇到這樣的難關,肯定有人會幫老爸說情,一兩天就會回來的。這個想法給雄海一些力量,也讓他心安一分。
雄漢林給帶走的事情比較隱秘,即使年旺都沒有最先得到消息。雄海這兩天留在家裏,哪裏也不去。甚至都沒有讓朱俊幫他大廳情況,心裏或許在抱著一個希望,就是老爸會考很快給放出來,繼續當財政局副局長、繼續在城南區耍霸王。雖說兩天過去,雄海的心裏的希望還沒有破滅,李精翠這兩天也一直窩在家裏。雖然向一些老關係大廳雄漢林的事情,隻是,所有的回音都是安慰,都表示具體情況不知但相信雄漢林不會有事。
年旺還是從老爸那裏得知雄海的老爸給帶走,從頭家裏查抄出不少東西。年連偉的意思也明白,雖沒有直接點明說破,年旺也知道是要他謹慎一些,不要參合到雄海身邊,惹出禍事。雄漢林是為什麼給查,具體原因年旺也不知,但這樣強勢的人都給查了,可見城南區的情況複雜起來。
自然沒有幾個人關注雄家會有什麼結局,年旺幾次想給雄海打電話,又都壓住這樣的衝動,幾次想給朱俊打電話,問問具體情況,又覺得自己即使問了,知道了又怎麼樣?之前彼此是死黨,自己沒有能力幫上雄海,安慰他又起到什麼作用?年旺覺得朱俊比他們都要成熟老練,朱俊會不知道雄海的情況?也一直沒有打電話來說這事,沒提到要去看看雄海。
因為懷德鎮中學教學樓的一百六十萬,到底有多少給他們截留,此時還沒有明確的結果。城南區沒有人敢幫這教學樓說好話求情,三年時間不到,就成為極度危險的樓房誰都明白其中的責任,隻有接近內情的人背起這責任,將事態平息下來,才會讓更多的人安全、保住位子。楊卓林、葉幸、熊銳聰等人都明白其中的道理,還明白,淡淡將雄漢林推出來,即使到市裏都不一定會讓領導滿意,更不要說緊盯著城南區的周瑾瑜。
如今,周瑾瑜似乎不給城南區念緊箍咒,但城南區卻了解周瑾瑜的性格,這個眼裏容不下絲毫沙子的人,雖然退出一線,但在省裏的影響力還在,省裏之所以將他重新聘回省府,作為全省高級督查員之一,不就是要借他這把刀子,在省裏四處砍剁?既然瞄準了城南區,得有一定分量的責任人給推出去,才能有說服力。雄漢林之後,將會是誰給推出來才適合?目前牽涉到的人已經不少,教育局局長向華、副局長高開懷、教育局計財股正副股長、牛潭村小學校長、學區校長,如今又加上張長順、雄漢林,財政局還會有人一起陪著雄漢林。如此牽扯到的已經不下十人,但最關鍵的一點還是這些人的級別太低。雄漢林隻是副科級,向華正科、高開懷副科,連一個副處級都沒有給牽涉進去,省裏和市裏追索下來,必然會追查到楊卓林或葉幸頭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