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白一身(2 / 2)

李精粹雖說憔悴而衰老,精神萎靡,但她畢竟在城南區上層經曆過不短的時間,有自己的見識和判斷,能夠猜出是楊東軒的對手要對他進行打擊,借用她的手來達到目的。不過,信中所說的情況跟當初兒子受傷住院的情況是吻合的,那時候,朱俊幫忙,將楊東軒抓了,隨後卻被人救走,這個人就是方儒海。

對方儒海之前雄漢林也有些怕他,這時候,李精粹反而不怕。方儒海又怎麼樣?還真能一手遮天不成?方儒海在城南區肯定也有對手,熊銳聰要是有機會,也不會放過。城南區這些內幕,李精粹多少聽說一些,即使不完全是實情,相差也不遠。官場之間的鬥爭很玄妙,可對目前她的境況而言又顯得簡單,大不了一死,什麼都不要怕了。

如果,將楊東軒舉報後查出他做惡的事實,是不是反過來證明雄家父子無罪?那個人沒在信裏提到這一點,李精粹將那信看過幾遍後,突然領悟到這點,這時候,隻有自己站出來為兒子做點事,也隻有招考考核這種時機舉報,紀委才不會將舉報信壓下來。

李精粹想了一夜,將自己名字寫上,還按了血手印。

第二天,李精粹走進市委紀委,將舉報信交到紀委副書記手裏,跪在辦公室裏不肯起來,要紀委核查事實,為兒子申冤。

於此同時,城南區見一見另一個人也處在矛盾之中,種種念頭交鋒,不知該怎麼選擇。

城南區教育局辦公室秘書田靈傑,這大半年來經受的波折也大,拖到目前,已經是家庭破碎、事業低穀、人也精神萎靡。前思後想,這一切改變的根由都出在一個人身上,那就是楊東軒。

楊東軒最初在一中做普通教師,因為跟雄海發生衝突,年旺去處理要懲治楊東軒,將他踢到鄉鎮偏遠學校自生自滅,甚至找機會壞了他的工作。田靈傑那時候跟在年旺屁/股後春風得意,到哪所學校都被人尊稱為田主任。年旺還親口答應,等春季到了,將他提為辦公室副主任職位,田靈傑也堅信年旺能夠做到。

誰想,楊東軒當初沒有被踢走,而是到區政府辦,隨後,轉身進了教育局成為副局長,將年旺等踩在腳下。田靈傑少了春風意氣,多一些多年旺的失望,似乎才發現自己老婆徐莉跟年旺不勾搭成奸。即使他沒有勇氣親自捉奸,追問徐莉之下,徐莉並沒有否認,還倒打一耙,說是田靈傑鼓動她這樣做,將老婆賣給別的男人換取地位、權勢,如今,年旺已經是局長兒子,他還有什麼不滿足?

田靈傑氣不過,咽不下這口氣,卻不敢找年旺,也鬥不過徐莉。徐莉說她沒文化不要什麼臉麵,撕破臉就撕破,偷人就偷人,誰讓田靈傑自己不爭氣沒那本事?

這些話才真正傷了田靈傑,但他不敢跟徐莉鬧,知道逼急了徐莉什麼都做得出來。如今,在家裏徐莉不肯理他,在單位也沒臉,其他人多少知道當初他跟楊東軒之間的事,誰肯搭理他而得罪楊局長?

田靈傑思前想後,所有加在自己身上的事,都是因為楊東軒這個人。沒有他,自己就該是辦公室副主任了,過兩三年,調整崗位,自己可能會提拔成科室主任。

心裏早明了這一切,田靈傑在接到一個不肯透露名字的女/人電話後,心裏頓時亂了。確實,這次楊東軒報考考出的結果成績驚人,要說其中沒有弄假,誰會相信?楊東軒從一個普通教師轉身被提拔成教育局副局長,怎麼可能?接下來,一旦麵試過了,考核有人在背後運作,上位到副區長,成為城南區高尖端領導,洋洋得誌,他田靈傑將完全墮入深淵,再也不會有機會。

說不定,等秋季人事調整,自己會被調到偏遠村小。這種幾乎是必然的事,即使楊東軒不明說,教育局也會有人來辦這些事,以求讓楊東軒開心。

又想了一天,夜裏回家,見徐莉在家裏淋浴,推門進去,卻被徐莉一腳踢在小肚子上,田靈傑忍痛罵幾句,徐莉理也不理,穿好衣裙出門。出門前還故意將裙子摟起,讓他看到裏麵空空的,方便野男人。

田靈傑氣的吐血,下決心寫匿名舉報信,複製十幾封從郵局投遞到城南區和市裏領導手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