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五、初嫁(1 / 3)

“青山,配著綠水;籬笆,配著土房;姑娘,配著那玳花瑁喲!等待著誰家的少年郎……”幾個小孩兒趕著一群山羊唱著童謠從河邊走過。潺潺清流中蕩漾著歡聲笑語。婦人們洗著衣裳,張家長李家短的說著。我停止了洗衣,站直身子捶了捶發酸的腰,眺望著遠處炊煙繚繞的村莊。內心有著從未有過的平靜。與“他”分離快三個月了,有時想起自己那荒唐的暗戀,不禁也會暗自發笑。他們三人離開後,我便落腳在這個村子裏。這是個基本自給自足的小村子。隻在偶有餘糧或有好的山貨時,才由村子裏的男人們拿到縣城去賣掉換些生活必需品。因為這裏是西城,大夥兒也很關心“鎮北大將軍”剿匪的進展。雖然這個村子窮得從沒被搶過。上次帶回來的消息是鎮北大將軍對山匪采取各個擊破的戰術已初見成效。而這次……

“唉!聽說那些沒被剿的山寨都開始聯盟抵抗大將軍了。不知大將軍能不能想出辦法來。”一個五十上下的大叔抽了口旱煙說道。而他周圍或站或坐或蹲著大大小小的男人們。這種消息總能讓他們平靜的生活熱血沸騰一番。“我呸!那幫山匪也就是胳膊,難不成還擰得過大腿?”一大漢往地上吐痰。“那就不一定了,聽說將軍本來圍剿得非常順利。可有個叫‘龍虎寨’的,不知從哪兒請來一高人,愣是能和將軍杠上了。”一年輕小夥興奮的撩起了袖子。“這……不可能……”嗡嗡聲不絕於耳。這番“座談會”一直持續到晚飯時間,大夥兒各自被叫回家才算罷。他們說話的地方就在我的房間窗外,我一邊坐在床上縫補著衣服一邊聽著他們的對話獨自發笑。

“丫頭,出來吃飯了。”房外傳來一聲叫喊。“哎,知道了。”我趕緊收拾好東西走出房外。把飯菜往桌上放的是張婆婆。因沒有生育,老伴兒又在前些年去世了。便一直獨居於此。許是寂寞怕了,才會在村前河邊發現遊蕩地我時叫住我,才會在知道我孤苦無依時收留我。“婆婆,都說讓我來做飯您偏不讓,看把您累的。”我忙遞過汗巾讓她擦。“去去!沒出嫁的姑娘做什麼飯。要把你這俊俏的小臉蛋熏壞了嫁不出去怎麼辦!要不是我身子骨不好,連洗衣服我都不讓你幹。瞧你這雙手。剛來時多嫩啊。哎……”婆婆握住我的手不停的搖頭惋惜。我輕笑著不說話,本就不是小姐命,又能嬌貴在哪?

兩人默默地吃起飯來。雞蛋炒野菜,清淡之極。這還是因為我在才加的雞蛋。本想拿出自己的錢給婆婆來改善生活,卻又怕太大筆錢會引來有心人的注意。便換上男裝跑到“源泰錢莊”換了兩吊的銅錢。每天給婆婆幾文,騙她說是我在城裏接繡活賺的。一來二去的,村子裏的姑娘都來找我想接繡活補貼家用。沒辦法,我還真跟縣城裏繡莊接了些繡活分給她們做,自己也跟著她們學了些女紅。慢慢的也有模有樣了。每天幾個小姐妹在一起幹活聊天,偶爾幫下家裏幹些簡單的活。日子也就這樣平淡的一天天過去。我希望這就是我今後的生活,可我卻沒有想到,萬事卻並不如我意。

這天旁晚,天色已暗。村民們都結束一天的勞作在家裏歇著了。而我卻提著籃子走在去河邊洗衣的路上。今天是交繡品的日子,從縣城回來得晚了,但我想在天黑前把衣服洗掉。我喜歡到離村子有點遠的地方洗衣服。在那我可以脫下鞋襪盡情玩著水而不用在乎什麼禮教。當到達洗衣地點時,卻被一具趴在河岸的“人體”給嚇著了。呆立了兩三秒後,猶豫著走了過去。看清時,發現他身穿龍鱗鐵甲,頭盔不知去向,頭發散亂,右後臂被一折斷的小木棍插入,估計是箭。我定定的看著他,哀歎自己的黴運。即便我大學學的是護理見多了屍體,可也不用連番的來吧。深吸口氣憋著蹲在了他旁邊,避開他的傷口費了番力的把他翻過身來。粗看了會那臉(怕被嚇到),還好不是死人相。右手食指在河裏沾了點水放在他鼻孔處,雖然很微弱,但呼吸還是有的。

怕是自己誤判,又按壓了他的頸側大動脈,發現有著微弱的搏動。翻開他的眼皮看了看瞳孔,沒有散開。最後判定還活著。職業意識立馬冒了出來,趕緊站起來向村子的方向大感救命,也不管村民能不能聽見,又回到他身旁。解開了他頸部的衣扣,鎧甲太麻煩就不管了。把他的頭側向一邊撬開下頜用手指伸進喉部摳挖,沒有水流出也沒挖出異物,沒有溺水。又從洗衣籃裏拿出了褲腰帶在受傷處上部十公分打一個結止血。其實也沒什麼好止的了,我這樣折騰他也沒反應,按壓皮膚有瘀點,四肢厥冷,看來是失血過多和運動過量到休克晚期了。用石頭把他的腿墊高,又用衣服把他的身體墊高成大V字型。以增加回心血量。做完這些沒多久村民們也趕來了,當男人們看到他時卻大喊了起來:“天!是大將軍!”,“什麼!什麼!我看看,啊!真的是大將軍!”,“快!快!”……眾人七手八腳的就把“大將軍”給抬走了。我很鬱悶的看著,連抬人注意事項都忘了交代。

因為村子裏沒有專業的大夫,看病也要到縣城去請,所以我很堅持地要求把“病人”送到張婆婆家去。村民們不同意,說什麼孤男寡女,可我也很鄭重的要求著,理由是我學過些醫理。最後還是村長理智的同意了我的要求。費了番勁的脫掉將軍的盔甲讓他躺在我床上,我趕緊說到:“婆婆,你到廚房燒一鍋開水備用,再去找些幹淨的白紗布出來,沒有就到村子裏借。紗布拿回來後用籠屜隔水用蒸汽熏蒸一會兒放涼晾幹,直到我向你要你再拿出來。”“好好,我馬上去。”說完婆婆利索的走出了房門。門外也傳來了一幫小丫頭喊著要幫忙的聲音。“誰有小匕首或小刀?越小越好,要鋒利的。”我又望向了圍觀的男人群。“我有,這是我弄來好玩的,你看行不?”一年輕小夥從懷裏掏出了一把小巧的匕首,保養得很好,看來是心愛之物。雖然就外科手術而言還是大了,但也不能再要求什麼了。我點了點頭,他看我點頭高興地跳了起來。我疑惑著用他的匕首有必要高興嗎?而其他人見狀也開始用亮晶晶的眼光看著我,似乎很希望我能讓他們去做些什麼……

“誰去幫我找烈酒來,越烈越好。還有看誰家有剛放涼的開水也給我帶來,再準備些鹽。”“我去!”一個人跑了出去。“那誰去縣城請大夫,告訴大夫受傷的是將軍,手臂受傷,失血過多運動過大昏迷了。可能在水裏泡了一段時間。看需要帶什麼藥的都帶上,不要來回跑了。”“我去,我家有馬!”說完又走了一個。“誰去趟軍營,把將軍受傷的事情報告下。”“我們去!”說完走了三個。最後還剩村長他老人家亮晶晶的看著我……“村長……”我很為難的看著他。“在!”村長精神抖擻的看著我。“那個……您老在外屋坐鎮大堂吧。”我說完村長整個人都蔫了的走出了屋。

不一會兒烈酒、涼開水和鹽送來了,還附帶著村民們自家珍藏的刀傷、摔傷的藥。我找來繡花針和棉線還有棉花,把針弄彎,將酒倒在碗裏把針和線放進去泡。雖然這酒精濃度沒達到最好的滅菌效果,但也有勝於無。我讓所有不相幹的人都到屋外等待。先用枕頭讓將軍側躺,中箭的傷處朝上。把一塊布塞進他嘴裏以防中途醒來咬到舌頭。用剪刀剪開手臂的衣服露出傷口。我深吸一口氣告訴自己不要怕,就當他是屍體老師,可以讓我盡情的“學習”。用烈酒洗過手,微顫的拿起了小刀在油燈上灼燒了片刻,待涼後順著箭頭的方向縱插一刀,稍微加深加寬傷口。再把皮膚繃緊向兩邊拉開,果然如我所料,就像電視裏狗血劇情一樣,箭頭是有倒鉤的。好在沒有傷到大血管。我小心的把箭頭取了出來,又估摸著臨時配了些生理鹽水,用來灌洗傷口,衝出裏麵的異物。

重複灌洗幾次後,又用針線把傷口縫上以加速傷口愈合。做完這些,又在縫口處抹上據村民說是止血消炎的藥。讓人去拿來了熏蒸好的著紗布把傷口包紮好。又檢查了會他的生命體征發現除了還是很弱外其他都還好。讓將軍繼續保持上體下體稍微抬高而中間低的姿勢躺好後,為他蓋好被子後,我隻覺全身都被汗水浸透了,無力的坐在椅子上休息。一邊慶幸他失血過多所以處理傷處幾乎沒怎麼流血。一邊又擔心他在這樣的疼痛下都沒醒看來情況不妙。我又弄了些溫的鹽水給他小心的喂服下,由於他沒有意識,我隻能一小點一小點的喂,讓鹽水慢慢的滲進胃裏。“丫頭,熱水燒好了。”婆婆氣喘著走了進來。我趕緊放下碗扶著婆婆坐下,給她倒了杯水。“丫頭,不用照顧我。將軍怎麼樣了?沒事了吧。”婆婆焦急的問。“恩,能醒來就沒什麼大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