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家,作為東風鎮三大家族之一,白家傳承已百年有餘。其中曆任家主全部由男子擔任,唯獨上一代家主膝下隻有一女,隻得將家主之位傳於其女。
此女名為白倩,年輕時曾被譽為東風鎮第一美女。少時出外遊曆,回家孤身一人,卻已懷有身孕。這件事曾讓他的許多同輩男子扼腕歎息,甚至還有人要與他的夫君決鬥。可這白倩回家之後,卻閉門不出,對其夫君也是絕口不談,隻說夫君已死。
白家的庭院與其他兩家不一樣,少了幾分霸氣,卻多了一些書生的儒雅與女子的溫婉。
自從白倩擔任族長之後,這裏就種上了一種桃花。此花與尋常桃花不同,花呈淡粉,形分五瓣。
世間的花兒,無論多麼美好,卻仿佛都逃不過時光的摧殘,總會在歲月中變成一地塵泥。可是歲月拂過此花時卻仿佛停住了腳步,無論春夏秋冬,此花總會開放。往往同一個枝椏,一朵正落,一朵已含羞。這也造就了一個奇景,無論何時來到白家,你都能聞到桃花盛開的甜香。
這一天,白家門前來了兩個人。一個少年,白衣如雲,空靈若仙,一個中年,麵目滄桑,神色哀愁。
“這裏就是二嬸的家嗎?”少年緩緩開口,明眸皓齒,陽光燦爛。
“嗯!這...就是你二嬸的家,也是...我的家!”中年人說道,聲音顫抖,神色更有止不住的哀傷。
“二叔,我們要進去嗎?”少年輕聲問道。
“嗯!”半晌之後,中年人才應了一聲,可這一聲輕語卻仿佛用盡了他所有的力氣。
少年已走到門口,轉過身發現他的二叔仍舊站在原地,閉著眼睛,一隻腳抬起,卻怎麼也沒有邁出步子。
“二叔,雖然我不知當年究竟發生了什麼,可有些事情,總要麵對!”少年說道。
“唉!”一聲長歎,中年人終於邁出了步子,頃刻之間便已到了門口。白府的守衛正伸手要攔,忽然如被施了定身法一樣,呆呆的楞在了原地,直到兩人走進府內才慢慢醒來,揉了揉自己的頭,自語道:“剛才發生了什麼?我怎麼記不起了?”
白家庭院。
這裏是一個花的世界,滿院芳菲,盡是桃紅。一顆顆桃樹挺立在院中,如同一個個婀娜的秀女。庭院正中,一條青石小徑蔓延向深處,曲徑通幽,靜謐異常。
此時,正有一個少女,蹲在桃樹下不停的拾撿粉紅的花瓣。這少女十分漂亮,粉麵桃腮,擁有一雙圓圓的大眼睛。邊撿著花瓣。邊不時發出歡快的笑聲。
“小姐,夫人不讓你撿著花瓣,髒!”旁邊站一丫鬟,看著白曦撿著花瓣,又急又無奈。
“哈哈,你懂什麼,花兒都是有生命的,你看他們多美啊!”白曦說著,撿起一片花瓣輕輕一吹,花瓣隨風飛舞,片片晶瑩。
忽然,白曦眼角一瞥,看見院中正站著兩個人,一個青年,一個中年。顯然,他們已經在那裏看了許久。
“咦,你們是誰,阿福又偷懶了嗎?怎麼有人進來也不通報。”白曦疑聲道。
“你叫什麼名字...”中年人怔怔的看著白曦,眼中有霧氣升騰。
“我?我叫白曦呀!”白曦指著自己,一臉詫異的說道,在這東風鎮裏難道還有人不知道她的名字?
“你母親是誰?”中年人開口問道,聲音中帶著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情緒,聽了讓人心頭發痛。
“我母親當然是這座宅子的主人,她叫白倩。你們連我母親都不知道,來我家做什麼?”白曦說著,聲音越來越低,中年人神色悲傷,不知怎麼回事,那悲傷竟好像感染了她...
“那...你的...父親呢!”中年人說著,眼睛裏有亮亮的液體在流動。
“我娘說,我爹早就死了。”白曦低下頭,聲音有些難過。這是她心中最傷痛的地方,從未向別人提起,可是今天麵對這中年人,她卻絲毫提不起防備的心思,隻想將自己內心的所有事情都告訴對方。
當聽到對麵的女孩親口說出她的父親已經死了,中年人再也忍不住,眼淚如決堤的江河,嘴唇不停地顫抖。所謂故人相見不相識,大概就是中年人此時的心情了吧。這種就站在女兒麵前,聽她親口說出自己已死的滋味,誰又能明了...
“你娘...告訴你...你...爹...死了!”中年人看著白曦,眼裏慢慢湧出一種白曦從沒有見過的情緒,如果旁人在,一定能看出,那情緒叫做父愛!在這愛的身處,還隱藏著一抹透進骨子裏的悲傷和自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