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安興衝衝離開，不遠，還聽一人說：“哥呀！不是說石龍沒有結婚嗎？哪來的孩子被狗咬？＂立刻，被另一個打了腦門子道：“笨呀你！門口有牌子，狗不照樣進去了麼？況且，誰說不結婚就不能生孩子了？”
石龍苦笑連連，蹲在燈光照射不到的暗地裏。這世界就是這樣的，沒有什麼應該或者不應該。關鍵看你什麼檔次。檔次越高，不應該的就越應該發生。人總是僥幸的，常期盼不應該的應該發生在自己身上，以彰顯不同。
這種思想是日積月累深得民心的。於是默默地成了一種規則。不論你讚不讚同，你必須這麼去做。
這種思想又是來勢洶洶的，有一舉推翻古老陳舊的傳統美德的架勢。凡是有礙發展步伐的，都被不同與例外咬掉了戰鬥力。苦不堪言。
石龍有時候憤憤不平。寫了諷刺現實社會的文章投給報社。第二天就被退了回來。文稿上畫著紅紅的大叉。石龍問，為何不能發表呢？主編說，與國家法令有所抵觸。石龍還是不明白，國家什麼法令？貪汙受賄受保護了？主編發了脾氣，雷霆咆哮：“我說有抵觸就是有抵觸，有抵觸就是不能發表。你自己斟酌吧！”叭一聲推到了椅子憤然離去。
對此，石龍深表遺憾，無不傷心地道：“媽呀！我對不起你呀！”
蓉蓉從酒店出來，找不到石龍影蹤，以為這家夥臨陣脫逃了。正好偷偷去角落裏打個電話。誰知一腳踩在了石龍的腳背上，二人同時“哎呀”大叫。終於看清了對方，蓉蓉說：“你要死啊？躲在暗地裏裝神弄鬼。”
石龍道：“我哪裏是裝神弄鬼了？人長的太帥了，怕引起騷亂。”
蓉蓉說石龍真是自戀過度。石龍也不介意。問道：“燕子呢？”
“我怎麼知道？我又不負責為你看守。”
“你們是同村的，又在一起上班那麼久了，她回來你莫說不知道哦！”
蓉蓉就笑了，說：“逗你的。她已經回家鄉了。跟她母親一起的。得了選擇性失憶症。大約都把過去的痛苦都忘記了吧！”
石龍問：“包括我嗎？我給她帶來了痛苦？”
蓉蓉說：“誰知道呢？感情的事大家都在研究，卻沒有人能研究透徹。你知道為什麼嗎？”
石龍搖搖頭。蓉蓉接著說：“身在山中。”
石龍立刻佩服蓉蓉講的富有禪機。告別了蓉蓉，石龍頓覺輕鬆。嘴裏哼著小調重返筒子樓。市場夜裏進來幾車蔬菜瓜果。司機們趁著閑暇在小飯館吃酒歇息。石龍走進去嚷嚷：“上酒，上酒。”
老板拖拉著那對雙胞兄妹出來迎接，廳堂裏挺熱鬧的。九兒扒在點唱機旁。總說，這個不好聽，哪個不好唱。她最拿手的是《千千闕歌》。歌是粵語版的。唱出來幾乎沒人能聽懂。所以大致可以忽略歌詞對否的問題。
司機們顧著吃酒，議論這一趟是否賺錢，又賺了多少。老板忙碌著飯菜，所以隻有石龍在聽九兒歌唱。說實話，聲音很美，甜滋滋的。一邊飲酒，一邊聽歌。說不出的愜意。
九兒撚了一粒盤中的花生放入口中。歎噓地說：“哎呀！看吧！大文豪也有借酒澆愁的時候啊！”
石龍道：“你懂什麼，我喝的不是酒，是情調。快去，接著唱。”
九兒道：“不唱了，要收費的。”張家兩個寶貝跑過來叫著：“九兒姐姐唱的好聽。”九兒給兩人一個香吻。道：“還是他們乖，小家夥沒有心機，實話實說。”張發說：“是我爹說的！”
“噗”石龍笑噴了。九兒氣的要死，大叫道：“石龍，我跟你沒完。”便欲過來逞凶，石龍大呼救命地跑出去。一個追一個跑。越來越遠，越來越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