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的這個人,已經不知道在這裏倒立著保持這個姿勢有多久了。
他差不多是全身赤果著的,隻是中間穿了一件寬大的短褲,就連腳上都是光著的,因為倒立時間過長的緣故,腳上的血液顯然都流走得差不多了,像極品羊脂玉一樣白得沒有一絲血色,青色的靜脈像是半透明的一樣浮現了出來,那腳上腿上的肌肉,都在不自覺的微微抽動著,像是快要痙攣了一樣。
陽光照耀之下,可以看到他一隻手撐在地麵上,臉上麵容祥和,閉著眼睛,口鼻之中,有著淡淡的呼吸,整個人呈倒立姿態,以一種扭曲虯結,很難以形容,也很難以細細描述的姿態,在一動不動的保持著靜止。
說是靜止也有點不對,他的整個人是保持靜止沒錯,但是他的每一寸肌膚卻都好像呈現出了一種動態的感覺。
毛孔在劇烈的收縮,肌肉在不斷地跳動,他的上半部身體因為倒立的緣故充血嚴重,下半部分則有明顯的缺血症狀。
身體的每一個部位都在拚命的適應著這種平衡被打破之後的身體新狀態,從內到外每一個部位都在適應著,同樣也都在劇烈活動著,那是在感到情況不妙之後身體自發的在激發潛力,維持生命運轉不息的求生狀態。
就是在這種極端的情況之下,他居然還能夠保持著這樣的姿態渾然不動,陳修明都不知道該佩服他的定力,還是該佩服他的瞎搞了。
這個人的皮膚應該說是屬於那種比較白嫩的類型的,但他現在上半身的膚色已經完全變得通紅,甚至有些微微發紫了,一股子霧氣像是在從體內蒸騰而出一樣,汗水不斷從每一個毛孔中沁出,光是想一想就知道這得有多難受了。
大股大股的汗水順著他的肌膚淌在了地上,把地麵都打濕了一片,可想而知保持著這樣的姿勢,有多麼的消耗體力。
陳修明站在兩米之外,眯著眼睛細細的打量著,越看心中越是驚訝。
他本來還想著再靠近一些,能夠更仔細的觀察觀察,但是幾個守衛默契得守在前麵,雖然不言不語,但是表情動作,所有的一切顯然都是在阻止著他進一步的靠近。
這還是看在他是一個沒什麼威脅的老廚師的份上,否則的話,恐怕就是這麼近的距離他都不會被允許靠近的。
如此一來,陳修明也隻好遠遠地站定了,眯著眼睛細細的打量著這個人的修煉狀態,開動了腦筋,尋思著他到底練的是哪一門的功夫,居然如此的古怪別致。
陳修明看得出來,這應該是一門特殊的修煉法門,這樣修煉一定是非常有效的。
否則的話,這個人不可能有這樣強大的體能,保持這樣違反了人體生理常規的姿態都能夠保持的這麼久。
但是,以他的經驗來說,他完全想不出來這種修煉法門為什麼會如此獨特,又具體有著什麼效果。
在他看來,最起碼第一點,保持這個姿態就是非常不健康的,甚至是非常有害的。
在倒立的情況下將全身機體不自然的扭曲起來,不單單會導致血液倒流,壓迫五髒,而且會拉傷全身的肌肉。
這樣的修煉他完全看不出有什麼益處,感覺之中,這完全是對身體的摧殘嘛。
要知道這樣靜止的保持一個姿態,可是比動態的運動還要艱難的啊,你動一動至少全身的肌肉都能夠分攤出力,雖然看著是全身都動,但其實全身都是在放鬆,出力隻是一瞬間的事。
但是這樣直挺挺的保持著一個姿態動也不動的站半天,那就等於是說,全身的肌肉都在不斷的輸出功耗,所有的發力點都沒有一刻的休息,始終都在保持一個繃緊的狀態,這比一些看似耗力的動作消耗還要高出了不知有多少呢。
再一個,即便是修煉起來不健康,有損身體健康,但是你稍稍修煉一下到也未嚐不可,可是你都修煉到這種狀態了,說得不好聽點,臉都快要漲得發紫了,再持續一段時間,說不定整個人就半死了。
陳修明實在是想不出來,到底為什麼要這麼折騰自己,玩命很好玩嗎?
到這個時候,陳修明已經不再對這個人能否治好自己孫女持一味地否定態度了,至少對方作死都作的這麼有水平,那他對身體的把控程度、了解程度什麼的應該都是頗有一些水準的,否則也做不來這麼詭異,同時又這麼扭曲、平衡的姿勢還能活的好好的了。
對方還是很有些水平的,說不定真的能治好自己的乖孫女也說不定呢。
等了這麼多年,終於等到了一點希望,可是對方偏偏又這麼玩火自分,陳修明真的很擔心這家夥一個不好就把自己玩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