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康複(1 / 2)

施娣又拿出了個藥丸,放進了嘴裏,自虐的給嚼的稀巴爛,苦的舌頭都想割去,趕緊喝了好幾口水衝了下去。

七月流火,九月授衣,立秋白露,霜降冬至。什麼人能在節氣變了的時候,滿心不放心的牽掛著你?

你可以因為自己的種種原因不去愛他,但你卻不能傷他,因為除了割不斷的親情血脈,還有誰憑什麼去愛你,那不是理所當然的。

超出了親情的愛,總是一份福,一份債。真好,我們彼此沒有任何血緣,你卻愛我很深很深,可我卻不能給這份愛一個安置。

可我永遠不會忘記你寬厚的手掌裏有我眷戀的體溫,你的眼神讓我曾絲絲的心疼。

燒還沒全退,施娣一會兒就睡著了。夜裏一會兒夢到家鄉夕陽下龜裂著牆皮的老屋,一會兒夢到母親喊她回家吃飯,一會兒又夢到師父的滿頭銀發。

施娣沉迷在夢中,不願醒來。一轉身,卻看見王義寧馨的站在夕陽下等她共賞白玉堂春。即使在夢裏,施娣也清楚的知道自己這是做夢了,用力的在夢裏搖了搖頭,才幽幽轉醒。

外麵的雨仍在下,打著林間的枝葉,合著風聲發出沙沙的聲音,在這漆黑的萬籟俱寂的瀟瀟秋夜,煞是淒清。

一場秋雨一場寒,有風吹進洞裏,裹著水汽,冷冷的,而她陷在厚厚的裘衣裏,旁邊還有兩隻聽到動靜又朝她靠了靠的毛團,她隻覺得暖暖的。

輕歎一聲,生病的人總是感性些的。施娣黑燈瞎火的摸了半天才摸到藥包,掏出一顆,扔進嘴裏,也懶得起來找水,咽了好幾下才咽下去。

苦的提神,施娣將頭靠在不知是大哈還是二哈的肚皮上,聽著外麵一會兒雨疏風驟一會兒雨驟風疏,想著外麵的那幾個倒黴蛋也真夠苦情的,進不敢進,退不敢退,還好,身體素質杠杠的,不然這樣在秋雨中幾夜也爬不起來了。

相府暗衛,都是王義數十年來收留的孤兒培養出來的,除去一與義同音,從二開始排名,亂世就是不缺孤兒,就連施娣也不知道現在的暗衛排到王幾了。

多年的徹底洗腦和養育,他們對王義最是忠心。自己也曾經教過幾批人。恰巧追來的就是她的那幾批學員之中的。

他們的輕功是她教的,偵查和追蹤也是她和王義一起教他們的,三十六計也是她給講的,等自己好了,他們又得辛苦了。

其實自己還是很惜命的。最初感到無精打采的時候就想著發燒的可能性,猜到王義會派人追自己回去,就總是走走停停,所以他們總是可以追上的。

即使自己發燒了,沒知覺了,他們總會想辦法救自己的。卻沒想到王義卻隻讓他們送來了行李。什麼時候,自己竟不了解王義了?

黑色是個很催眠的顏色,施娣望著夜空,慢慢的又睡著了。

第二天神清氣爽的醒來,施娣知道自己的病是徹底全好了。將昨天沒看完的大包袱拿過來,先一件件的數好了衣服,又將令幾個小包袱一一解開。

一個裏裝著洗漱用的牙刷和鹽,香膏也在裏麵,牙刷還是王義照著她的要求用上好幹淨的額狼毛親自做的,一個裏一摸就知道是去年師父給的陶罐和陶碗,另一個裏麵是不算多的碎銀子,還有一個,裏麵竟然還有幾雙鞋子。

沉甸甸的大包袱,不愧是師父的大徒弟,走的一樣的曲風,施娣嗬嗬的拿著牙刷去刷牙去了。

突然提高的生活質量讓施娣上躥下跳了一會兒,兩哈明顯也感受到了主人的精神頭,也跟著上躥下跳,施娣一個眼鋒掃過來,兩哈跟個狗似的搖了搖大尾巴,轉身打獵去了。

連綿不斷了好幾天,看這雨也下不多久了,施娣索性將洞裏的柴草都卷了起來,對著外麵喊道:“你們都過來,咱們烤烤火,一起吃頓熱乎飯。”

暗中的眾人也知道施娣的一二性子,況她還有令牌,早晚得出來,也都毫無異議的一個個顯了身。

施娣指著兩個道:“去打獵去,還想我的雪狼養你們。”

兩人應諾退了出去。

施娣又指著剩下的幾人道:“你們去門前,砍些樹枝來,最好是鬆枝,越多越好。”

眾人應諾,到了洞門外,三下五除二就砍了幾大抱樹枝,又將濕漉漉的樹枝抱進了山洞,立在牆角。

看著眾人的鬥笠上的水,滴在地上一會兒就彙成了一灘,鬥笠下的衣服也濕濕的黏在身上,順著褲管小河一樣往下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