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你不再溫暖,也請一定,一定要讓我,將這首歌,獻給你。”
好幽靜,好,寒冷。
冰雪覆蓋,一片白之中唯一的枯樹早已凍得隻剩下那披上點點雪衣的枝丫,被壓的,很低。
被壓的快要喘不過氣。
——這場雪,來得太過突然。
給所有生命都說了一個玩笑,潔白的雪,將全部覆蓋。
連那隻留在樹下的淡淡腳印,也快要被掩上,消失。
“好冷……”嬌軟的聲音像是寒冷中的陽光,可,語氣卻帶著不曾有的絕望。
一個少女依偎著那冰冷的枯樹,純白的長裙與雪融合,凍得發紫的小腳暴露在外,蔥發從頭頂隨意散落在身周。少女像是從天空墜落下的斷了一隻翅膀的天使。
她身上早被寒冷浸透,被蔥發遮蓋的額頭依靠這身前這棵枯樹,背後對著凜冽的寒風,已經麻木。
就算身體蜷曲著取暖,從口中吐出的氣,也是那麼冷,冷的刺骨。
這種寒冷,幾乎要將她吞噬。
蔥眸無力的閉上,好累,好困……
身體癱軟下去,倒在雪地上,散在雪白地麵的唯一蔥色,漸漸,沾染上了天空飄下的淒涼的白,也漸漸,將那蔥色隱藏。
此時,卻在這完全寂靜的空間,那吱嘎的踏雪聲越來越近,挪到少女身邊,一雙手突然伸出,抱起那昏過去的少女,沒入自己懷中,意料之中,這個懷抱,沒有任何溫度,卻慢慢讓她清醒過來些。
你,來了麼?
少女使勁的將眼睛睜開一條不大的縫,眼中,映入了他的俊顏。
呆看了一會,又無力的閉上眼,嘴角的笑容,綻放。
可惜,因為她的貪婪,你沒有以前給予她的溫暖啊……
曾經。
他從這個像鳥籠一樣禁錮她的世界中,牽住她的手,那隻手,暖暖的,徑直將她帶出,讓她到陽光之下,領略,溫暖。
那時的她,真的很天真,搖搖頭,像是永遠都不明白一樣,隻要他一問,她就一直搖頭。
他苦笑,卻很溫柔的輕聲訴說。
——有我在的,我會將我的溫暖,全部給你。
那時,他緊緊的抱住她,好像,世間最浪漫的話語。
他給了她自己的全部溫暖,卻又被這個世界殘忍奪走。隻留下,他與她,兩個冰冷的軀體。
少女精致的小臉上,嘴角的笑容,是絕望的可愛。
……真的,撐不住了呐。
腦海卻是要喚醒她一樣,一直回旋著,那句,有我在。
她倏然笑出聲,那種希望的破裂,還有那,對他感動的嗤笑。
身體使用最後一點力氣,猛然從他沒有溫度的懷抱中掙脫,重重撞在那片厚厚的雪白上,少女的蔥眸微睜,帶著最後的激動與不甘,看著這個曾經給她以溫暖的他。
對不起呢,她不能跟你走,她不能讓你也變得冰冷,她不要你死去。
你這個,溫柔的,騙子……
……是誰說,說他會陪在她身邊的……
她,好愛你……
終於閉上了,那沉重的雙眸,眼淚,宣泄一般的大滴大滴流出,打在厚厚的雪被上,雪變成水,落在積雪上。
你這個,溫柔的……騙子……
……好想,給你唱出那首安魂曲,安慰你……
真的,好愛你呢……
……
不知何時,雪再次落下,淡淡的,優雅的,從空中飄到那散亂在地麵的蔥發上。
枯樹下躺著的少女精致的小臉上,緩緩流下那晶瑩的液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