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韻和袁翔第一場節目使的是《口吐蓮花》這個活,這是一場捧哏全場挨打的表演。
章韻在這場活裏要扮演的是一個假借魔術之名,用扇子當鑼錘,以袁翔腦袋當鑼麵,不斷用扇子敲打袁翔腦袋,以達到占搭檔便宜這個目的的小人物,到節目的最後,章韻還要誆騙袁翔叫自己一聲‘爸爸’,再將嘴裏含著的那口水直接噴到袁翔臉上,最後他直接鞠躬下台結束表演,隻留一身狼狽的袁翔在台上。
這樣的活,章韻和袁翔一向很少使,隻是,考慮到章韻如今的身體狀況,有些需要使身上的腿子活他來不了,純靠嘴皮子的文哏活,在調動現場觀眾氣氛這點上又有所欠缺,思來想去,昨天在報節目單的時候,袁翔才主動要求使這個活。
在袁翔看來,隻要能達到逗樂觀眾的目的又能同時兼顧章韻的身體,那他不管怎麼樣都無所謂。
相聲舞台上的扇子雖說是特別訂製的,扇骨非常輕,打在身上並不算太疼,但直接用扇子敲打腦袋,特別是要連著敲打十幾二十分鍾,這換成誰都受不了。
章韻為此特意打了電話回去請教師父,詢問使這個活的時候,有沒有什麼竅門,既能造成大的動靜逗樂觀眾,又能減少痛感。
因為時間有限,在簡單的墊話之後,兩人就直接入了正活。
當章韻打開扇麵,將手指卡在扇骨之間,控製著力道往袁翔腦袋上敲的時候,這拍打的聲響比起往常要大的多,但很顯然袁翔並不覺得疼,這從袁翔臉上一閃而過的驚愕表情中就可以知道。
這一場活,不管是大包袱還是小包袱全都響了,現場有許多觀眾甚至都笑岔了氣,待到表演結束,兩人鞠躬下台的時候,觀眾們都還覺得意猶未盡。
然而,前一秒還在台上神采飛揚的章韻,在剛剛走入側幕條的那一瞬間,就整個人歪在了袁翔身上,他的額頭上就像是裝了機關似的,刷的一下冒出了一層又一層的冷汗,嘴唇更是抖索的厲害。
“大韻,你怎麼了?”
袁翔用力拽著章韻,另外一隻手繞過去環住他的腰身,幾乎是半抱著將他拖到了休息室。
這期間,他們和正要上台的簡雲擦肩而過,簡雲的視線在章韻的身上停留了幾秒,眼神中難得的透出了一絲關切。
但台上主持人已經報了他的名字,他沒時間在這裏多耽擱,隻能是快步往台口方向走。
坐在休息室裏的其他演員一看到章韻這個狀態,趕忙都圍了上來,幫著袁翔將章韻扶到椅子上坐下。
“師哥,你怎麼了?”
“翔子,師哥這是咋了?剛剛不還好好的嗎?”
章韻靠在椅子上,閉著眼,整張臉蒼白的可怕,嘴唇緊緊的抿著,眉心更是皺成了一個川字。
耳邊響著師弟們關心的詢問,他卻是疼的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別看這些演員年齡都比他大,但相聲這一行,講究的是拜師門的時間,他八歲拜師,在師門排行老二,這也是粉絲們叫他二爺的原因。
後麵拜師的甭管年齡多大,都得叫他一聲師哥,隻是他覺得這樣別扭,私底下隻論兄弟言交,但凡年齡比他大的,他一般都會乖乖的叫一聲哥哥。
所以,不管是在公司還是在師門,他的人緣都不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