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
車裏充斥著一股濃重的酒氣，鄭兆明身子半折在後車位。他的腦袋隨著汽車拐彎的動作，衝撞到何爽的大腿。
顧餘廷安安靜靜地開車，坐在副駕駛的顧餘清一會兒打量何爽，一會兒又打量顧餘廷，時不時露出玩味的笑容。
顧餘清的小動作一五一十落到顧餘廷眼裏。顧餘廷幹咳一聲，對顧餘清說道：“你老賊兮兮地盯著人有意思嗎？有屁快放，不然憋死你！”
“哥哥！何爽姐在呢，你說話就不能好聽點嗎？”顧餘清撅起嘴埋怨。
顧餘廷揚起嘴角，“你這樣賊兮兮地盯人看就好看了？說吧，你腦子裏又亂想些什麼？”
顧餘清白了顧餘廷一眼，轉過身子對著何爽問：“何爽姐，上次在江居樓吃飯的不是你男朋友嗎？”
顧餘清的聲音打亂何爽的思緒，何爽回過神，愣了愣，“你說什麼男朋友？”
“就是那開蘭博基尼的，何爽姐，她不是你男朋友嗎？”
“哦，你說霍成則啊。”何爽語氣淡淡地說：“他不是我男朋友，他是我老板。”
“你老板？好年輕啊，比我哥哥還要小。”顧餘清轉頭對顧餘廷抬起下巴，一臉得瑟，“哥哥，你看看人家，再看看你。人家那麼年輕當老板開超跑，你呢，整天就知道欺負你妹妹。”
顧餘清的表情十分欠揍，何爽臉上露出愉悅的笑容，她說：“顧醫生也不很錯呀，不是人人都能像霍成則一樣有個有能耐的爹。”
顧餘清不高興地抽了抽鼻子，“何爽姐你別被顧餘廷給騙了，以為他很有能耐哦，還不是因為我爸是心胸外科的主任。”
顧餘清的態度囂張，顧餘廷的嗓子沉了沉，“顧餘清，你要是再多說幾句，我就把你丟下車。”
顧餘清聞言闔上嘴，別過臉對著何爽小聲嘀咕，“你看吧，他就知道欺負我。”
何爽回了顧餘清一個笑容。
顧餘廷計劃著先將何爽送回家再送鄭兆明，車開到南河大道。顧餘清因為顧餘廷的恐嚇老實巴交地玩起手機。
何爽拉開兩邊的車窗，為滿是酒氣的車裏通氣。
夜晚的風大，靠近南河附近的風帶著水汽，微涼。
何爽欣賞著南河大道兩邊的綠植，還有來往的行人。右腿邊上的鄭兆明低聲呻吟了一聲，他抬起手臂，摁著額頭。
鄭兆明慢慢地睜眼，何爽的側臉臉映入眼簾。
何爽正專注著看著窗外，嘴唇緊緊抿成一線。
鄭兆明靜靜地凝視何爽的五官，意識隨著汽車的輕微顛簸變得有些恍惚，直到何爽回頭，兩人視線交織成一塊。
鄭兆明還記得五年前何爽最後一次看他，她的視線如同今晚一樣，平靜無瀾。鄭兆明有些明白過來，是何爽眼中對他的喜歡消失殆盡，他與何爽而言不過是一個陌生人一樣的存在。
為何喜歡會消失殆盡，鄭兆明心裏有些澀然。
他望著何爽的眼，腦仁因為酒精的緣故發疼。
鄭兆明問何爽，“我這是在做夢？”
他的聲音嘶啞，何爽收回視線，淡淡地說，“你沒有做夢，你隻是喝醉了。”
鄭兆明還想問些什麼，副駕駛的顧餘清聽到動靜，湊近一張臉，雙眼發亮，“兆明哥，你醒了呀。”
顧餘清的聲音十分清晰，鄭兆明直起身子，晃了晃沉重的腦袋，再次確認現在是現實還是夢境。
汽車忽然停下，顧餘清半邊身子撞到皮質的座位上。
“顧餘廷！你停車不能實現說一聲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