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鄭兆明沒想到能接到林佳音和徐拓的結婚請帖。
他讀書時間太長,又有幾年的時間待在美國。
等到博士畢業回到長寧工作,高中之前的同學早結婚的結婚,生子的生子。他反而剛進醫院沒到一年,並且還是孑然一身。
之前的同學聯係變少,關係早就淡得幾乎摸不著。
鄭兆明沒想到時隔多年,徐拓會邀請他參加婚禮。
徐拓在電話裏說,當年輸給他太難看。現在要把林佳音娶進門,當然要邀請曾經的情敵去見證見證。
兩人在電話裏相談甚歡。
婚禮安排在周六,地點在海藍人家酒店。
鄭兆明穿了套當季銀白色西裝,內搭一件泛紫色襯衫。鮮亮的顏色,將他的臉龐映襯得明亮。
徐拓和林佳音齊齊出現門口迎接鄭兆明。
多年未見,徐拓穿著一件齊齊整整的黑色禮服,邊上的林佳音一身白色的婚紗。
徐拓搞工程的,皮膚曬黑,沒了當初那股勁勁的神態。眉目之間盡是一股子的開懷。林佳音模樣也不似當年令人心動的漂亮少女。她的身材變得有些豐腴,曾經小巧的下頜變得豐滿。
鄭兆明的視線繞了一圈,落到林佳音隆起的小腹。
林佳音對上鄭兆明的視線,對鄭兆明柔柔一笑,“好久不見。”
“好久不見。”
鄭兆明臉上漾起笑容。
徐拓上前拍了拍鄭兆明的肩膀,笑了笑:“吃過洋墨水的人果然不一樣,怎麼這麼多年都沒變樣?”
“怎麼沒變樣?早就是大叔了。”鄭兆明露出一對酒窩,“倒是沒想到,你們能修成正果。”
“好歹使我費盡心思追到手的,可不得好好珍惜。”徐拓用胳膊肘撞了撞鄭兆明,“怎麼樣,你什麼時候結婚?”
鄭兆明笑了笑,“連對象都沒有,怎麼結婚?”
“逗我呢?雖然我不想承認,不過我還是得承認一下,娘們愛俏郎,你呀,要求不要太高,分分鍾就可以脫單。”
“我的要求也不高呀。”鄭兆明摸了摸鼻子,“隻不過這種事情得看緣分。”
徐拓攬過鄭兆明的肩,笑得眼下幾圈褶子,“多大年紀了,還看什麼緣分,喜歡就上。”
婚宴從中午辦到晚上。酒也從啤的變成白的。
徐拓和林佳音的婚姻邀請人中,不乏當年的高中同學。
經過那麼多些日子,大多鄭兆明都認不出誰和誰。
腸胃過了酒,男人間也不管熟與不熟,喝到最後,勾肩搭背地聊天說地。
肩膀上落下一支粗壯的手,鄭兆明抬眼,對上陳大黑紅的臉。
陳大喝得一身酒氣,手搭在鄭兆明地的肩膀上,“阿明,還記得我不?我是隔壁宿舍的陳大。當初還是我第一個把煙給你的。”
“啊。”鄭兆明回想起高三時又黑又瘦的陳大,忍不住對眼前黑胖的陳大露出開懷的笑容,“是陳大呀,好久不見,你胖了不少。”
“別提了,應酬喝得,減都減不下來。倒是你,怎麼肚子上一絲肉也沒有,真是令人生氣。”
旁邊的徐拓往鄭兆明酒杯中滿上酒,對陳大說:“阿明是握手術刀的,自然不需要跟著我們這些跑業務的喝酒應酬。”
“當醫生好,當醫生好。男人要是能逃過中年發胖,就是了不得的福氣。”陳大往鄭兆明麵前遞上拆了封的半包紅塔山,“阿明,還抽得慣這種煙嗎?高三那年你抽得可狠了。我是沒想到好學生煙癮犯起來跟我也沒什麼兩樣。”
陳大樂嗬地問鄭兆明,“來一根?”
鄭兆明目光落到陳大結實的手掌裏那包紅皮軟殼的香煙。
往事浮光掠影而過。
鄭兆明推開眼前的香煙,淡淡地笑道:“不用,我戒煙了。”
——
好不容易熬到拆石膏的時間。何爽躺在床上盯著右腿,總覺得右腿除了膝蓋處有些臃腫,整個小腿架,要比左腿苗條上不少。
彎腰輕輕擼了把右腿小腿肚,何爽失笑,“怪不得說打石膏能瘦腿呢,原來是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