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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爽短暫昏迷,醒來時隻覺頭燙得像塊烙鐵,眼球發熱,一直汪汪流淚。
她摔到地下,半邊身子被飲料潑濕,身子一麵冷,一麵熱,好生難受。
何爽不知她費了多少勁才摸到電話,楊姐趕來,一開門被躺在地板上何爽嚇了一跳,連忙帶著何爽去醫院。
何爽燒得意識模糊,一路楊姐絮絮叨叨地埋怨,何爽隻聽得楊姐盡說何爽是她冤家。
等何爽退了燒,睜開眼,見楊姐正趴在她床頭睡著。
何爽看著楊姐,又看窗外夜深正濃,有些百感交集。楊姐手下不止她一個模特,平時各種牽線搭橋,業務繁忙。
何爽是楊姐帶得第一批模特,當年跟著楊姐走出來的模特早都另謀高就。像何爽這些半路出家的兼職模特,開始都會借著簽工作室當跳板,過一兩年不是攢夠錢轉業嫁人,就是另外走到路子高就去了。
何爽從開始到現在一直跟著楊姐,一半是她為人懶散不上進,一般也是看著跟楊姐的情分。
何爽和楊姐同是一個地方出來的,當年何爽畢業後沒有回烏市,而是跑到另外一座二線城市謀生。
何爽生於烏市,長於烏市,母親離世後,她對烏市也沒來牽掛。大伯父一家本身不喜歡她,又因母親出事當日她沒有及時回來,厭惡她到不願意多看一眼。
何爽和母親住的房子是外婆留的一居室,房子老舊。
母親活著時,大伯父體諒母親一個人帶著個女娃娃不容易,也沒說分房子的事情,給房子給母親。母親沒了,大伯父琢磨著將房子賣出去。
大伯母跟何爽說,“你父親有錢,你母親養了你那麼多年也養夠了,你以後跟著你父親過就行。”
話說得決,何爽心苦。她本身沒想著和大伯父搶房子,隻是生活過十多年的房子說賣就賣,心中總歸有些難受,然而她總歸沒有理由去阻止。
大伯父要賣房子,也給何爽些錢,何爽沒收,隻是將舍不得扔的又帶不走的物什留給大伯父,讓大伯父好好保管,她以後會來取。
房子很快找到買家,何爽也收拾後離開烏市。她終究沒有再回北南,轉頭去了武漢。
何爽剛來武漢那會,人生地不熟。她拎著兩行李箱,在關穀租著一天六十的旅館。
期間她上網找了工作,又租了間屋子。錢花得是她平時積攢下來的零花錢,何爽沒舍得動母親留下來的存折。
她本來學曆高,隻不過讀得醫科,沒有個碩士文憑隻能當銷售。何爽性格不夠放開,當不來銷售,隻能找些文職的工作。
文職工資低,每月何爽繳完房租,手頭剩下的錢也沒幾張。文職的工作,便是沒多少的工資,平時瑣碎的工作也夠磨人。
當學生總歸比當社會人好,學生的生活簡單些也純粹些。她上學時,跟著母親生活,雖然手頭不寬裕,母親也沒讓她吃過苦。那時候何爽覺得最難忍受的,是她家庭的分崩離析,還有學習的枯燥乏味。
離了學校,何爽才發覺她以前煩惱都不算煩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