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言承牢牢地將許微然護在身後,不讓她被火燒到,也顧不得再在徐風雅勉強偽裝盲人了。
“徐風雅,在你私自向外麵宣布你是我的女朋友的時候,你就應該做好了會被打臉的準備,但你不但不知道收斂,還妄圖製造輿論讓我娶你。
是,我承認在微然出現之前,我也想過幹脆就跟你草草一生算了,可當時我以為的你,是那個端莊善良的徐風雅,而不是心狠手辣,依然瘋狂的你。
徐風雅,就算今天我們都死在這裏,我也不會後悔之前的所作所為,我從來沒有給過你承諾,所以我不欠你的情,而其他的東西,我已經盡我所能補償給你了。”
顧言承對徐風雅的感情不可謂不複雜,之前他是感激徐風雅多年來的照顧,後來是恨她惡毒如斯,那麼就之前就已經下手要殺了慕紗織。
可是今天再見到這個意圖在這裏跟他們同歸於盡的徐風雅,他的心裏卻隻剩下了悲哀。
時間,果然是見證人心最好的利器,所有不好的,都會在時間的流逝這種慢慢生鏽、腐蝕,然後泯滅
“承哥,現在都什麼時候了你還跟她說這麼多,我們是不是應該先想辦法出去啊?”
慕飛已經熱得不行了,不光是被徐風雅推到了的那幾桶油,那些被火苗波及到了的,甚至是這個大殿中其他的易燃物,也已經開始燃燒起來。
“小飛你別急。”許微然倒是很淡定,對於徐風雅說的那些話充耳不聞,隻是一直仔細地打量著他們現在所處的這個環境。
對於顧言承跟徐風雅之間的事,她已經生過一次氣了,並且答應了顧言承不再追究,便是心裏不愉,也會當做沒聽見。
而且剛剛顧言承所說的話,與其說是為了讓徐風雅死心,在她聽來更多的隻怕還是在向她解釋。
更重要的是,正如慕飛所說,現在已經是他們生死有關的時候,什麼都沒有好好活下來來的重要。
“門,言承哥哥,這扇門是木製的,等火再燒一會兒,你試試能不能踢開。”許微然驚喜地說道。
在之前看到那些油桶的時候,許微然就已經嚐試過用“蝠翼”聯係易秋他們,可是因為顧言承在許微然身邊,又安排了“乾”的人,所以易秋她們跟的並不是很近,等他們過來救的話,他們說不定都已經到了奈何橋了。
“不用。”顧言承到現在還有心情跟徐風雅說那些有的沒有的,當然是因為他肯定他們不會出事,“我帶的人不少,此時應該快要進來了。”
顧言承話音剛落,許微然觀察了好久的那扇門就突然發出了一道刺耳的聲響,顯然是有人正在試圖從外麵進來。
徐風雅雖然情緒失控,但也還沒有到真的失去理智的地步,聽到外麵的聲音就知道自己帶來的那些人隻怕已經凶多吉少,便趁著許微然他們的注意力被吸引開,靠著火焰的掩護朝那邊摸了過去。
她一直都緊緊握著手上的刀,寒光淩厲,已經做好了最後拚死一搏的打算——如果這場火燒不死許微然,那麼就讓她親手送她上路吧。
徐風雅的計劃進行得很順利,如果不是她忽略了一個人的話,許微然恐怕就真的危險了。
許微然跟顧言承都沒有太把徐風雅放在眼裏,但在徐風雅的手心裏生活了將近十年,慕飛卻從來都不會小覷這個心機深沉,既然能夠為了一場謀算蟄伏十年的女人,更何況她手中還握著凶器。
所以在徐風雅走到了許微然身後的時候,就被慕飛給發現了,而她原本應該從背心插入許微然心髒的刀,此刻卻插在了慕飛的腹部。
“姐姐小心。”這是慕飛在跑過去擋刀之前,唯一來得及說出口的四個字。
許微然跟顧言承赫然轉頭,看到的就是徐風雅握著沾滿鮮血的到站在一邊獰笑,而慕飛慘白著連捂著傷口蜷縮在地上的場麵。
也是在這時,大殿的門轟然倒塌,室內火焰因為陽光的緣故變得白而透明。
“小飛!”許微然一聲淒厲大喊,撲到慕飛身邊卻什麼都不敢做,生怕自己的動作會加重慕飛的傷。
顧言承此時也目眥欲裂,唯有最後一分理智還記得先讓進來救援的人把慕飛抬出去送到醫院急救。
“乾”字部的人成天生活在黑暗中,對於保命和治傷的手段簡直不能更精通,三兩下就幫慕飛止了血,而且從慕飛傷口處流出來的血液顏色和形狀來看,便知道大概是沒有傷到內髒,自然也不會有生命危險。
許微然跟顧言承此時也被人帶出了火場,剛好看到慕飛被人抬到車上送去醫院,隻猶豫了一瞬就拉住了正準備進去將徐風雅帶出來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