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郭小朋見這三匹馬和馬上的人都透著有些古怪,馬上的騎士,清一色淡青綢衫,綢衫上卻縷著金線。識貨的人一眼望去,就知道光是這一身綢衫,價值就在百金以上,絕不是普通人穿得起的。
尤其怪的是,這三匹馬的馬鞍下,也露著金絲的溜邊,陽光一閃,照在那馬健上,馬蹬竟也閃著金光。這三人三馬立在這五月的陽光之下,隻覺金光燦爛,有如那廟裏塑金的神像似的。
此刻,這些騎士們一勒馬疆,馬就慢慢地進了樹林子。一個滿麵腮胡的大漢,將頭上鑲著一粒大紅寶石的淡青頭巾往後麵一推,扳著馬鞍子四下一望,側顧他的同伴說道:
“這地方又涼快,又清靜,我看咱們就在這裏歇一下吧!反正咱們已算準那活兒準得從這條道上經過,咱們等在這裏,以逸待勞,一伸手就把點子給招呼下來,你說這有多痛快。”
這滿臉腮胡的大漢非但生像威猛,說起話來也是聲若洪鍾,滿口北方味兒,顯見是來自金國的豪強之士。奇怪的隻是這種人物,怎會穿著這種衣服呢?不但透著奇怪,簡直有些透著玄妙神秘。他說完,不等別人答話,就將手裏的馬鞭子朝鞍旁一插,一翻身,輕身跳下了馬。身手的矯健,也說得上是千中選一的好手。
另一匹馬上的一個瘦長漢子在鼻孔裏哼了一下,冷冷道:
“你個野熊,這一年來把武功全都擱下了,你們看看,他剛跑了這麼一點兒路,就累得恨不能找張床來往上麵一倒。說起話來,又生像京裏下來的那幾個人就是他兒子似的,隻要他一伸手,就什麼都乖乖的捧手送上一樣!”
那叫做“野熊”的漢子例嘴一笑,伸手往馬股上一拍,那馬就得得地跑去一邊,一麵他卻笑道:
“野貓,不瞞您說,我這還真覺得有點吃不消,這次要不是為了咱們吃了人家一年多,又蒙人家那種款待,兔崽子才會冒著這麼大的太陽趕到這裏來。”
這身長七尺的彪形大漢又嘿地一笑,道:
“不過從京裏下來的幾塊料,還真沒在我野熊的眼裏。就算他們能搬出‘虎威鏢局’裏的人來,可是老兄,您想想,虎威鏢局的那老頭子,還會將什麼好手借給這些龜孫子嗎?”
那個叫“野貓”的瘦長漢子又冷哼了一下,目光一轉,驀地道:
“野熊你可別太過自信,咋們還是小心點好,若是將事情搞砸了,老板可不會輕易饒了我等!”
另一個穿著豪華、身軀精幹、神色剿悍的騎士一齊隨著他的目光往那邊望去。隻見一個穿青色長衫的漢子,手裏拿著一個酒葫蘆,坐在林中道旁的一棵樹下,眯著眼睛,像是已經睡著了,卻將兩隻穿著破布鞋的腳伸得長長的。
那滿麵絡腮胡的大漢不禁又哈哈一樂,指著那窮漢笑道:
“老兄,你真是的,一次被蛇咬,談蛇色變。自從咱們兄弟上次栽了那跟鬥被老板責罰之後,你是越來越膽小了,連這麼個窮酸也含糊起來了。嗬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