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還能有什麼事,無非是路過花街被那些個姑娘纏住了。”燕九公子訕訕地笑了兩下,揀那位公子身邊的位置大方坐下,背對欄杆。
“花名滿皇都,我可當真豔羨你。”說話的人依然不回頭看一旁的九公子,單是隨意的坐姿便有百魅生的韻味,他的臉始終朝著樓下流淌的小河。
“七哥你笑話我呢,你若是像我這般招搖,哪還有姑娘肯嫁人,珡朝天下的男子不得斷子絕孫?”燕九公子索性轉身趴在欄杆上。隻一眼,仿若兩個雙生的翩翩公子意趣闌珊地倚欄賞景。
“哼。”沒有感情的鼻音,像是在諷刺,更像是一種孤冷高傲的默認。
“七哥,你何時娶王妃?每次上你府裏看到的都是那個胭脂俗粉,我想要七嫂。”燕九公子的話是在小心翼翼地勸解七公子忘記那個再也沒可能得到的女人,他的七哥太孤獨了。
“凝,你很不喜歡柳如眉?”七公子故意繞開話題的重心。
“七哥,真不懂你為什麼那麼偏袒那個風塵女子。”燕九公子說得好像他七哥是他心儀的人被柳如眉搶走了一樣,很是委屈地再次轉身背倚欄杆。
七哥明明知道我的意思,還故意裝糊塗。都這麼久了,難道七哥還不能放下嗎?
“七哥?”燕九公子撒嬌沒有得到任何回應,他的七哥突然像磐石一樣靜謐。
燕九公子又一次轉身麵向外麵,順著七公子的視線望去……
對岸遠處的河堤上有兩名女子似乎起了爭執。其中一位女子衣著華麗,朱唇粉頰,倒是珠圓玉潤,隻是那不用聽聲音便知的囂張氣焰著實讓她的美遜色不少。她身旁的小丫鬟看不清臉,那架勢可不輸她的主人,活像著急盡忠的吠犬。
離這主仆稍遠點站著的是另一個女子,她好似與對方並無爭執之意,咋一看,倒像是那兩個女子無事生非。燕九公子忍不住對這位女子仔細觀察起來。一襲白衣加身,周身並無別的的色彩,隻是為何她要用白紗蒙麵的同時帶紗笠,讓人無法窺見她的一隅,哪怕是手也深藏於袖。莫非她貌無鹽,羞於見人?但以燕九公子久縱花叢的資曆還不至於眼瞎到如此。那白衣女子一身輕塵脫俗的氣質像是出淤泥而不染之白蓮,即便容貌不佳,也絕然是位不失魅力的女子。
本已經轉身要離開的白衣女子因著突然從身旁跑開,似是心有不甘欲衝上前去理論的碧衣小侍女而停下腳步。另一對主仆勝利般下了河堤渡口,先後登上一艘小船。白衣女子隻是稍停頓便抬步離去,回首喚侍女跟上。
風,燕九公子也能感覺到柳風柔和地從臉龐拂過,抑或是看到白衣女子那被吹起的紗簾,感同身受。
太過投入?還是太過驚訝?那樣的一雙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