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這時。使著大砍刀的鐵餮,在阿狼狠辣的刀法攻殺之下,身上已有多處掛彩,血漬斑斑。鐵雨昂和鐵凱的慘死,他也不是沒看到。而正因為他看得清楚,心裏更加悚栗淒惻。
鐵餮心中暗道:這真是不妙呀!略一考慮,斷然大聲喊道:“扯呼!”
振口發出一聲撤呼嘯,鐵鋒盟所屬人馬聞訊,如蒙大赦,一陣嘩然之下,個個爭先恐後衝向黑暗林內,那情景正如滾湯澆雪一般,數十人馬刹時潰逃一空。
便是如鐵餮這等人模人樣的角色,逃起命來,居然也不落入後,隻是幾個身影,就已經不見蹤影。
猶自與方昊纏戰不休的那兩名青衣人,乍見此情此景,又是怔愕,又是懊惱地對覷一眼,兩人同時虛晃一招,頓足追去。
方昊心懸麒麟堂和青刃堂安危,本無纏戰之念,如今對手逃逸離去,自然也就不為已甚,未曾加以阻止。
程天明故作佩服地咋舌道:“這個霹雷堡上上下下的逃命本事,可真是不賴。隻這麼一眨眼,全都跑光啦!”
猴子在旁哈哈大笑道:“廢話,能逃不逃,難不成要留下來挨刀子?”
阿狼感慨良多道:“臨危最能見真心,任何一個幫會或組合,遇上處境艱辛危始之際,若是表現的就像眼前的鐵鋒盟,隻怕這種幫派也難成氣候。”
方昊深沉一笑:“自古艱難唯一死。能夠真正看破生死關的人,畢竟不多。”
阿狼用肩膀撞了方昊一下,說道:“好啦,在兄弟麵前就別假正經的了。說吧,需要我們做什麼?”
“狼哥你們能來我已經很開心了,隻是今晚之事……”
阿狼一擺手阻止了方昊的話,不管離了有多久沒見,阿狼始終是他們幾人之中的大哥。阿狼說道:“如果今晚是麒麟堂和鐵鋒盟的權勢之爭,那麼我們丐幫烏石分舵絕不會插手。但是,現在鐵鋒盟準備對付的是你麒麟堂和青刃堂,作為同盟,我是不是該出手?”
“這……”方昊知道,阿狼說的沒錯,既然是對付同盟,烏石鎮裏的丐幫分舵自然也是同盟。阿狼的情誼方昊很明白,所以他也沒再說什麼了,而是轉手拍了拍阿狼寬厚的肩膀。
兩人如初見那次一般,肆意大笑起來。
方昊笑罷,揚聲說道:“豐前輩,豐盟主,我們將回麒麟堂一決勝負了。今晚紛爭不管誰輸誰贏,還請你答應晚輩的一個不情之請。”
豐青颺爽朗的笑聲在寂靜的夜裏尤其響亮:“好呀,不知道方堂主有什麼需要豐某人效勞的,願聞其詳。”
方昊朗聲道:“豐前輩,您放心。晚輩隻需要豐前輩能在此戰後,向江湖宣布的勝負之時,為今晚我們麒麟堂的所有作為一一公布開來,讓江湖人士知道一下麒麟堂的名聲。對於武林盟主來說,這算是個舉手之勞吧。”
豐青颺似乎沉吟了一會,揚聲道:“好你個方昊,我做盟主這麼多年,我可從沒有遇到過像你這樣的幫主。更是沒有人提過這樣的要求,你是第一人。不過,你的要求我接受。”
與後來的辜閻城辜老大相比,豐青颺沒有那麼多公平之分,更多了一份愛惜後輩的心思,方昊的要求對他來說一點都不過分,反而更欣賞這個年幼的小堂主。他突然明白,為什麼判官會安心把麒麟堂交給才十五歲的方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