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菌液能救他嗎？”林向南就像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他抓住周穎的雙手，看著周穎，顫聲問道。
周穎眼神卻有些閃爍，因為對於原菌液能否救林允諾，周穎是一點信心都沒有。
如果有信心的話，周穎就不會告訴林向南這些，畢竟周穎曾答應過林允諾，要對林向南隱瞞這件事。
正是因為沒信心，周穎才打算說出來。現在隻存在理論上，而且是小概率，可以挽救林允諾，風險實在太大。治好了，皆大歡喜，如果沒治好，周穎事先又沒跟林向南說這些，林向南肯定會記恨她一輩子。
“理論上是可以的，隻不過……”周穎看著林向南，欲言又止。
“隻不過什麼啊？”林向南抓住周穎的雙肩，用力搖晃，很激動的說道：“你倒是說啊。”
周穎頓時露出吃疼的表情，但是她心裏並不怪責此時林向南的粗魯，因為她能理解林向南此時的心情，周穎很是心疼他。
“隻不過。”周穎猶豫了一下，然後說道：“成功率很低，因為叔叔提出的這種療法，並沒有在人體進行過實驗，成功率不到百分之十，存在很大的風險。”
百分之十！
當周穎說出這個數字，林向南的大腦，是一片空白。
因為這個數字對於林向南而言，實在太殘忍了。
“百分之十，怎麼會這麼低。”林向南整個人恍若沒了魂魄，眼神透露出死灰一般的絕望，歇斯底裏地吼道：“這跟沒有希望，有什麼分別？”
“向南，你別這樣。”周穎很心疼的看著林向南，急聲說道：“至少我們現在還有辦法，成功率雖然低了點，但叔叔吉人自有天相，他一定不會有事的。”
林向南沒有在說話，而是低著頭，靜靜的坐在那，一動不動。
看到林向南這樣，周穎也沒有再說什麼，隻是雙手用力抓著林向南的手，用這樣的方式，無聲地安慰著他。
過了一會兒，林向南抬起頭，然後看著周穎問道：“周穎，我問你，如果不用原菌液治療，用保守的辦法治療，我爸還有多少時間？”
看林向南這個樣子，周穎實在不忍告訴林向南答案。
不過周穎還是沒有隱瞞，周穎說道：“叔叔現在多髒器衰竭得很厲害，如果不是叔叔的體質，異於常人，恐怕早就不行了。如果用保守治療，恐怕留給叔叔的時間，不到半年。”
“半年。”林向南呢喃著這兩個字，這一刻，隻覺得心如刀絞般劇痛。
突然，林向南的眼淚，就豆大般從眼眶湧了出來。
男兒有淚不輕彈，隻是未到傷心處。
想到父親這十多年來，所經受得磨難，林向南就恨那賊老天不公。
為什麼要對林家這麼殘忍，為什麼要對他父親這麼殘忍。
“向南。”看到林向南哭了，周穎的感情也控製不住，她捂著嘴，泣不成聲。
旋即，林向南用袖子把眼淚擦幹，然後林向南看著周穎，伸出手，幫周穎抹去俏臉上的淚痕。
林向南眼神很堅定的看著周穎，說道：“周穎，我打算試一試，我要讓我爸爸活著，無論用什麼辦法，我都要讓我爸爸活著。”
“嗯。”周穎用力點點頭。
從信合大廈出來，林向南的心情很沉重，他給林允諾打了個電話，說想見見他，而從林允諾的語氣不難判斷，林允諾也猜出周穎已經把實情告訴林向南了，隨後，林允諾告訴了林向南一個地址。
林向南攔下一輛出租車，然後把地址告訴了司機師傅，約莫四十分鍾之後，車子便開到了目的地。林允諾說的這個地方，是位於西郊的一個老城區。
林允諾自從回到羊城後，就沒有跟林向南聯係過，林向南之前還不覺得什麼，總覺得這很習以為常，因為以前林允諾也經常來無影去無蹤。
但是現在林向南明白了，林允諾應該是在躲著他，因為林允諾的身體狀況在急速惡化，如果他不躲著林向南，林向南肯定是能察覺到的。
想到這些，林向南的鼻子，又猛地一酸，險些又要落淚。
對於自己的父親，林向南忽略得太多太多。
林向南走到一間平房門前，然後推開了房門，林允諾所說的地址，就是這裏。
推開門之後，裏麵很是昏暗，像老城區這種小平房，采光度都不高。緊接著，林向南就聞到很濃的中藥味。
“咳咳。”
這時，裏屋傳來一陣咳嗽聲。
聽到咳嗽聲，林向南快步走進裏屋，隻見林允諾半倚著床躺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