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京二環以裏,有一片老燕京的四合院,這裏麵胡同交錯,每個四合院的房子都很簡樸,甚至有些破落,但對於燕京來說,這裏卻是全華夏甚至可能乃至全世界,最貴的豪宅區。
在這裏,每一棟四合院,價值都幾千萬甚至上億,因為這裏寸土寸金。而且能在這一片居住的,都不是普通人,都是極其有身份、地位的人。
秦家的古宅,就在坐落於這一片區域,是這些四合院中,其中的一處。
秦家的古宅也不豪華,外表看上去,甚至也有些破敗,不過四合院的院子,卻打掃得很幹淨,院子雖然不大,卻種著很多花草。
四合院還有一個石桌,石桌附近放著四個石墩子。
此時已是早上九時,燕京的上空,難得豔陽天。
此時一個滿頭白發的老者,穿著一件白色唐裝,正襟危坐在石墩子上,一身白色商務西裝的秦儒風,與老者麵對麵坐下,兩人正下著圍棋。
老者執白子,秦儒風執黑子。
這一畫麵,在秦家那些傭人看來,似曾相識。
因為秦暮蒼還活著的時候,陪老爺子下棋的,則是秦暮蒼,現在換成了秦儒風。
在秦家傭人的眼中,秦暮蒼和秦儒風是兩個迥然不同的性格,秦暮蒼每次來,都是冷冰冰的,不言苟笑,隻有在跟老爺子下棋的時候,秦暮蒼才會笑一笑。
秦儒風則是很溫暖,用現在流行的話說,是個暖男,他見到任何人,即便隻是秦家的傭人,都會點頭微笑示意。
哦,對了,秦暮蒼喜歡穿黑色西裝,秦儒風喜歡穿白色西裝,這也是不同點!
在秦家這些傭人眼中,他們更喜歡秦儒風多一些。
秦縱橫雖然已八十多歲的高齡,但身子骨卻很好,尤其是一雙虎目,那炯炯有神的眸子,更顯得精神奕奕。
“吧嗒!”
秦縱橫落下一枚白子。
看著這白子,秦儒風若有所思,現在棋局已經到了僵持階段,每一步棋都要小心翼翼,否則的話,下錯一步,很有可能就滿盤皆輸。
秦儒風想了想,然後執黑子,落定。
秦縱橫想都不想,然後就落下白子,看到秦縱橫落下這枚白子,秦儒風頓時臉露喜色,笑著說道:“爺爺,你輸了。”
說完,秦儒風立刻落下一枚黑子,這枚黑子一落,秦縱橫的盤龍陣,龍頭就被秦儒風給切斷了,龍頭都斷了,這條龍還能活得了?
秦縱橫把白子一拋,笑嗬嗬的說道:“我輸了。”
“不過爺爺的棋藝還是很精湛。”秦儒風笑著說道:“我跟爺爺下這麼多回棋,也就是贏了這一次。”
“儒風。”秦縱橫看著秦儒風,笑著問道:“你知道你跟暮蒼,最大的不同點是在哪麼?”
秦儒風不禁微微一愣,秦儒風沒想到,秦縱橫一下子會把話題引到秦暮蒼身上。
當下,秦儒風心裏就有些不喜,因為他不喜歡拿自己跟秦暮蒼作比較。
不過秦儒風表情依舊沒有任何變化,笑著問道:“爺爺,我跟二叔有什麼不同?”
“暮蒼跟我下棋,總會想方設法讓我贏。”秦縱橫笑著說道:“而你下棋,你總會想方設法打敗我。”
秦儒風心裏揣摩著秦縱橫這句話的深意,秦儒風不得不揣摩,像秦縱橫這樣的老狐狸,他說的每一句話,都不可能是簡單的一句話,每一句話,他都有想要表達的深意,而這股子深意,需要自個兒去揣測,秦縱橫不可能會把話說明白。
或許有人會說,秦縱橫和秦儒風是爺孫,兩人說話,還用得著這麼藏著掖著麼?
但有沒有聽過,豪門無親情。
這倒不是說,豪門的人都很殘酷,而是一個家族如果很強大,它的這種強大,就已經足以構建成一個中型社會。
社會中,勾心鬥角很正常,人與人之間的關係,就是為利益所維係。
就例如秦暮蒼死後,秦家有幾個人心裏是悲痛的?除了秦縱橫,或許沒有第二個人,對於秦家人而言,在他們聽到秦暮蒼死後,他們腦海中浮現起的第一個想法,那就是自己有沒有機會,借此上位,奪得家族掌控權。
如果沒有這個機會,自己又應該如何站隊,來維係以後自己所獲得的利益不被別人奪走。
秦儒風笑著說道:“爺爺,你這是在埋怨我,贏了你一盤棋啊。”
“我可不至於這麼小氣。”秦縱橫別有深意的看著秦儒風,笑了笑說道。
秦縱橫看得出來,秦儒風這個回答,明顯是在玩太極。
而對於秦縱橫這句話,秦儒風隻是笑了笑,並沒有接話。
一時間,爺孫之間的氣氛,有些冷場下來。
秦縱橫給自己倒了一杯熱茶,然後喝了一口茶水,才接著說道:“我之所以把家族這個位置傳給你,就是因為你好勝,你不服輸,無論麵對什麼人,哪怕是你至親的人,你所想的,都是打敗對方。”
秦儒風眉頭,頓時緊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