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我輕輕地點頭,然後說:“大夫,這治他人病,也要關切到我的歲數的嗎?”
“你是大夫還是我是大夫。”他惱羞了。
“你是。”還是那般,上官雩啊,似乎,又是秦淮遇見的上官雩了。
大夫都是一個樣的,剛才那大夫也是這樣吼我,現在亦是。
難道,我不是大夫,就不可以說話了嗎?連問也不許,心裏輕輕地笑著。
緣分,讓我和他錯過,我現在已是想開了。
不要去想情事,或者是最好最好的,心如天地之寬,如明白之晈,何等的自在。
他又問了一些事,那就是真真切切是大夫的心態了,說清了曲兒的地址。他一一寫下。
然後,就隻有沉默,橫亙著在中間。
沒過一會兒,他伸出手,放在我的眼前,修長而又有力的大手,很是好看。
我不解地問:“什麼?”
“診金。”冷怒的聲音。
收錢就收錢,發什麼火啊,我也說過了,今天不來的,他非要我進來。
將那二錠銀子拿了出來,放在桌上。
他不客氣地收下:“過幾天,那邊的大夫就會上門去診治。”
“哦,謝謝。”我輕輕地說著。
“大概需要很多珍貴的藥物,你這些錢不夠。”他一挑眉。
那我就順了他的意吧,將自己所有的銀子都取了出來,也隻是細細碎碎幾兩,放在桌上。
他搖搖頭,我又再搜著,到最後,甚至我所有值錢的都放在桌上。
連手絹都放在一起了。還有那支太子送的黑玉發釵。隨身帶的畫筆,耳墜,插在頭上的少許的珠花,一放,竟然發現,我身上也能放下不少這些玩意兒。
小聲地笑著:“我隻有這些東西了。”
他眯著眼,挑起從中的那黑玉釵,看著上麵的陰陽二極。
“想透了,想開了。”他挑著眉問。
我點頭:“想開了。”
葡萄太誘人了,我伸手摘下一個吃著,酸甜酸甜的極是好味。
他沒有阻止,趁著他觀察那些東西,我還是不動聲色地吃著。
他又搖搖頭:“更是不夠了。”
我怔住:“我隻有這些了。還有一串天珠,要嗎?”也許,還了更好,可以永遠不會再想,再有牽掛。
他抬起眼,滿眼的怒色:“你敢。”
嚇我一跳,那才剛入口的葡萄差點沒有整個吞到喉嚨。
我苦笑:“夠了,上官,遊戲到此為止。我欠你的,我一世還不清,我下世,還會再還,我能有的,也隻有這些。”
“拿你的心來償。”他叫著,眼紅紅的。
我心跳像是停止了一樣,直直地看著他。嘴裏的葡萄咬開了,酸酸的味道湧了一心都是。
“倪初雪,你休想這樣就夠了。”他瞪著我:“我最初的愛戀,我如何放得開。”
我笑,滿心的酸:“我已經是不配。”
“我還沒有放棄你。”他大聲地吼著。
我眼裏,慢慢地湧起了熱潮,看著屋頂,不讓自己的淚流下來。
“我還沒有放棄你。”他低聲說:“你怎麼可以就放棄。要說不要你,我還沒有說出口。”
我以為,不必說出來了,我努力地去調試的心,還是無法麵對他。
“你要給我時間。“他痛苦地說著。
我捶著額:”我不想再談情了,太累,太累,太辛苦。我承認,我膽小,我是女子,你讓著我一下,也是可以的。”
“不讓。”他恨恨地說:“在我折磨的這幾天,想了很多。”
“對不起。”我心痛如絞:“都是我的錯。”
“關你屁事。”他冷怒地叫著:“是那若風的錯,是大遼的陰謀。”
我一怔,看著他,他長吐一口氣:‘昨天林珣來找我了。”
唉,林珣,我暗暗地歎著,這一切,都是他安排的吧。
“是又如何,無法再改變,我已是風輕雲淡,不想再提起。我是情淡,我是自私,不想再打轉了。”無奈啊。
他站起來,走到窗前,背對著我,那背影,如此的熟。
我輕笑,站了起來。我能麵對,能這樣。也該滿足了,再多,我還是不敢去企想。
欲開門,手讓他抓住,將我緊緊地抱在他的懷裏,手收緊了。
似要把我融到他的骨子裏去一樣,我閉上眼睛,眼淚掉下來。
落在他的手上,他抱著我的頭,低聲地說:“初雪,給我一些時間,我真的不想放棄你。”
“不要難為你了,真的。”我用手掰著他的手。
他搖頭:“初雪,為什麼不行呢?”
我訝然:“上官,別再問了,你上官家,難道要一個不貞不潔沒有身份沒有地位的人做個少夫人嗎?”
他不說話,我輕輕地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