憐兒和馮遠渠來到龍徠溪旁,除卻清早一片氤氳的霧氣並沒有什麼動靜,二人相對一視,誰都不明白發生了什麼事。
憐兒撥開麵前一人高的草叢,向著龍徠溪深處走著,碧綠的荷葉覆蓋了整個小溪的水麵,相隔不久就有幾株荷花並蒂而放,粉荷紅蓮,相互媲美,景致動人。
驀地,憐兒停住了腳步。
在綻放似火的睡蓮旁,赫然飄散著縷縷仿佛暈染開的墨汁般的烏黑青絲,在這綠荷紅蓮的映襯下驚心動魄。
“哥哥!哥哥!這裏,這裏有人。”
馮遠渠聞聲疾步來到憐兒身邊,看到那飄散的大片青絲,毫不猶豫的跳了下去。
盧大夫也急匆匆的來到,問道,“發生何事。”
“師傅,有人落水哥哥已經下去救他了,可是,可是這裏怎麼會有人呢。”
盧大夫皺了皺眉頭,當機立斷,“先救下他再說。”
落水的人身著一襲似火般血紅的大袍,長至及地的青絲烏黑柔順,隻是不知為何臉上戴了一張黃金鑄造的華麗麵具,從脖頸露出的白皙細膩的肌膚來看,麵具下不知藏了一張怎樣傾國傾城的臉龐。
盧大夫為那落水的人把了把脈,說是性命無礙,隻是內傷太過嚴重,又耽擱了治療的時候,所以應該是昏迷在了龍徠溪邊,不慎倒在了溪水中,所幸被他們師徒三人所救,不然就算內傷要不了他的命,也會被水導致窒息而死。
憐兒看了看師傅,又看了看哥哥,低聲道,“為什麼要戴個麵具呢,難道這位姐姐長得很醜嗎?”
馮遠渠搖了搖頭,低下頭對著憐兒道,“要不然我們看一看吧,看完了再給他戴回去。”
憐兒點了點頭,盧大夫看了看他們,無奈的道,“你們啊,不要多事,人家既然戴了麵具定是有他自己的道理,你們又何必非要強求。”
憐兒抓住盧大夫的袖口,撒嬌道,“師傅,我和哥哥就是看一眼嗎,隻是一眼,看完就給這位姐姐戴回去,她是不知道的,好不好嘛,師傅。”
盧大夫無奈的笑道,“你呀,我去為他煎點藥來,你們可不要亂來的太過分。”
馮憐兒和馮遠渠暗暗竊喜,道,“是師傅。”
盧大夫將房門關上,憐兒和馮遠渠圍坐在那人身邊,從麵具上的空隙處可以看出此人的肌膚白的幾乎透明,而且養尊處優,可是露出的手掌卻又幾分粗糙,真是越看越是想知道麵具下那張臉是什麼樣子。
馮遠渠看了看憐兒,緩緩伸出手從耳後解開了麵具的活扣,因為剛從水裏將他救出來的緣故,他的全身衣物還有頭發全是濕噠噠的。
這麵具也不例外,留在麵具上的水珠,被黃金反射出刺眼的光芒,憐兒微微別開了臉。
馮遠渠一點點拿起他的麵具,憐兒不禁探過頭去看。
等到麵具被完全拿下,端舉於手上,二人不禁倒吸了一口涼氣。
憐兒已無法描述她的容貌,龍徠山的嫵媚夜色不足以描述他的美麗,龍徠溪的滿池荷花睡蓮也無法媲美他的絕色,他是她見過最美麗的風景都無法相提並論的世間禍水。
馮遠渠愣愣的看向憐兒道,“我本以為我的憐兒已經是最美麗的人了。”
正當憐兒和馮遠渠都愣著的時候,盧大夫推門而入,看到站著的二人,以及馮遠渠手上的黃金麵具,不禁道,“看完了還不快給人家戴上,你們兩個小鬼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