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氏一雙美眸死死的盯著馮小憐，半晌，皮笑肉不笑的道，“你倒是個伶牙俐齒的，如此，我更不能留你在二少爺身邊。”
空氣是凝固的。
馮小憐強裝鎮定，對著胡氏恭恭敬敬的叩了一個頭，“求美人高抬貴手放過小憐，日後美人有什麼吩咐，小憐萬死不辭。”
馮小憐幾乎能夠聽到自己如鼓聲般聒噪的心跳聲，她在賭，賭胡氏在意二少爺幾乎被添香連累一事。
自己像是一個等待被發落死刑的囚犯，閉著眼低著頭，不敢聽下麵的結果。
胡氏冷哼一聲，坐直了身子，她身邊的清水淺溪上前想扶著，被胡氏伸手製止。
胡氏漸漸走近馮小憐，步履輕盈。
她停在了她的麵前，彎下身子，帶來一陣香風，低著頭的馮小憐看到青蔥欲滴的一雙手伸到了自己的眼前，輕佻的扶起我的下巴，逼著我與她對視。
“我是很想殺了你的，畢竟，還沒有哪個奴才是在我的刀子底下溜走的。”
胡氏的手幾乎要捏碎了她的下巴，馮小憐艱難道，“是。”
胡氏勾唇一笑，“你是個聰明的，可是你長了一張我不喜歡的臉。”
心下一緊，馮小憐咬了咬唇，注視著胡氏，認真道，“倘若娘娘信了奴婢，明天奴婢就會長了一張您喜歡看的臉。”
胡氏眸光一閃，驚訝道，“哦？是嗎，還有這樣的事。”
秋風蕭瑟，窗戶被風吹的啪嗒啪嗒作響。
胡氏終究放過了她。
一步一步走向青楓苑，馮小憐雙手環抱住自己，抵禦寒冷，經曆過生死的人，對於寒冷更加懼怕。
青楓苑的燭火已經都熄滅，馮小憐靜靜的推開房門，拉開被褥，躺下，裹緊自己。
夜裏冷汗把被褥浸濕，透過窗的秋風吹來，像是將人推入冰冷刺骨的冰窖。
一夜驚悸。
天將亮，耳邊有夏晚的聲音傳來，“小憐，小憐……”
馮小憐艱難的睜開眼，坐起了身子，裹著被褥看她。
“這是府裏新下來的秋裝。”
接過來，手裏的秋裝變成了白底紅邊的繞頸裙。
“快些起來吧，聽說二少爺在找你呢。”
“好。”
瑤光殿裏。
添香掀了熏了乳香的香爐蓋子，重新燃了一支丟了進去。
“二少爺您找我。”
馮小憐伏著頭，低聲問。
“恩，初秋的雛菊開了，伊人居的裴長使新做了菊香，你去取些來。”
“是。”
我起身應道，二少爺不經意抬頭，看到馮小憐的臉上像是籠罩了一層紅紗一樣，起滿了紅疹，驚異道，“回來。”
馮小憐停下腳步，看向二少爺。
“你的臉這是怎麼了。”
“臉……”馮小憐裝作糊塗的樣子摸了摸臉頰，半晌才恍然，“回二少爺，奴婢的臉向來是這樣的，一到入了秋，就滿臉的起疹子，縱然是自己略懂岐黃也是於事無補，怕是驚擾了二少爺，還望恕罪才好。”
“昨日不是還好好的。”二少爺皺著眉頭，起身欲來細看。
馮小憐不著痕跡的退後幾步，輕聲道，“奴婢的臉怕是入不了二少爺的眼。”
二少爺的步子才停下，歎道，“倒是可惜了。”
退出了瑤光殿，馮小憐不自覺觸上了自己的臉，出青楓苑之前特意在臉上塗了層肉桂汁，既然胡氏要為這張臉害我，兩相權衡取其輕，大不了便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