斛律世遷本是接了馮遠渠便回來了,一路上倒也沒有什麼異樣,剛到了斛律府的大門馮遠渠便捂住了胸口。
二少爺便問他何事,馮遠渠隻說了句“胸口發緊”就倒在了地上。
二少爺即刻便差人去請了府內的郎中來,又讓祈福四處去尋馮小憐。
折騰了這大半日,小憐喚了粗使奴才來,將馮遠渠抬回了碧林苑,向二少爺行了一禮正欲退下。
二少爺道,“你臉色有些不好,我派人看著你兄長,你回房去歇一歇。”
小憐隻得道,“謝二少爺關心,別人看著奴婢總是不安心。”
馮遠渠連日來心血損傷,又遭受毒侵,身體有些虛弱,好在身體底子不差,還算無大礙。
馮小憐跪坐在床邊,看著自己哥哥,麵色蒼白的讓人心疼,烏黑濃密的英眉微微皺著,眼上的睫毛時時還顫巍巍,想必也是睡得不踏實。
伸手給哥哥掖了掖被角,馮小憐站起身來,環顧馮遠渠的房間四周,找了些破舊的紙張,寫了付藥方。
打開房門,正看見一身青色長衫的河管事。
小憐迎上去福身道,“河管事,可否麻煩你一趟,為哥哥抓些藥來。”
河管事聞聲便走過來,拿起藥方,道,“大夫不是為遠兄弟開過藥了,怎麼,遠兄弟的傷勢又重了?”
河管事為人樸實,說著也就擔心了起來。
“勞管事掛心了,哥哥並無大礙,隻是比起大夫來我更相信自己,崔崖子給哥哥用的蟲,毒性烈而不急,藥方棘手複雜,府中大夫開的藥方並不能完全對症。”
河管事似懂非懂點了點頭,忽然又十分的為難道,“隻是……小憐姑娘,夫人身邊的琴語姑娘方才傳了我對好賬簿去瓊章殿,實在難以分身……”
小憐有些失望,道了聲無妨便要拿回藥方。
這時,河管事忽然見到門外有人走過去,便喊道,“城壁兄弟。”
小憐抬頭,看到不遠處一張冰冷的臉。
城壁聽到聲響走近來,向河管事行禮。
“這個時辰城壁兄弟想必清閑,就有勞你一趟,為小憐姑娘抓一副藥來,二少爺吩咐過,這段日子,遠兄弟的事情要格外上心些。”
河管事的話音剛落,藥方就從手中被抽走。
城壁倒是看也沒看她,便轉身走了。
小憐愣了半晌,忽而又想起了重要的事,又連忙追上城壁,道,“城壁大哥。”
“我這劑藥方雖多是溫補,可也有幾種藥材是應了十八反,可隻要劑量斟酌倒也無妨,倘若醫館內的人有所疑問,你大可告訴他們拿藥便是。”
城壁聽罷又接著向外走。
忽然間馮小憐又一聲喝住了他。
“城壁大哥你稍等片刻。”
城壁皺著眉回頭,見到馮小憐小跑進了屋子,他本以為是她又忘了什麼藥材,就站在了原地等她。
馮小憐再出來的時候手裏又多了張藥方,小跑至城壁身邊,小喘著道,“城壁大哥,依我看來,你的症狀應當是風寒渴症,風寒拖久了不去醫治,便引發了渴症,此等症狀十分棘手,你切莫再推脫。”
城壁冷淡的看著她,並沒有伸手接藥方,小憐知道他心性冷淡,並不會輕易的信了她,隻是那渴症嚴重了足以要人命,便隻好道,“我也是方才少寫了幾味藥材,你拿著這個藥方,才能把藥抓全。”
城壁這才取走了藥方。
河管事這時無奈的搖頭笑道,“小憐姑娘別見怪,城壁此人生性如此,也不知他舊主是否也是這般,才培養出他這樣的人。不過,城壁兄弟為人雖冷淡,卻是個好人。”
小憐點點頭,回想第一次見他,他一臉冷淡的問她是不是不想活了,細細想來,當初添香刻意讓她尋一個叫城壁的奴才,也是本想著城壁的淡漠性子不會多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