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延走著走著突然停了下來,目光如辰,麵帶微笑,一拍手掌道:“我知道該去哪了,有個好地方,帶你去遊覽一番,你見了一定會喜歡!”
說完,拉著龍傾宛如兩個頑皮的孩子在道路上飛奔著,柔和的秋風溫柔地拂過臉龐,吹起烏黑的發絲迎風飄揚,街道兩旁金黃的銀杏樹搖曳著婀娜的身姿,樹上碩果累累,銀杏長得十分飽滿圓潤,看的樹下的孩子一滴滴地流口水;但是銀杏與生俱來帶有毒性,孩子不可直接生吃,就算煮熟了也隻能吃一到兩個。
孩子的父母發現他們那饞貓的模樣,又好氣又好笑,怕他們胡亂往嘴裏塞東西,連忙一手拉著一個回家了,不一會變戲法似的,從背後拿出糖葫蘆和桂花糕,芳香的氣味撲鼻而來;孩子見了眼睛頓時晶亮,歡呼一聲,扔下手裏偷偷藏著的銀杏,拿起糖葫蘆就跑,和小夥伴們分著吃了。
魏延看著這群可愛天真的孩子十分羨慕,想起他們小時候也是這樣,看到什麼都想往嘴裏塞,有時吃壞了肚子,回家惹的父母一頓埋怨,但到底舍不得責備自己;父母看他肚子疼的厲害,頓時一陣兵荒馬亂,揉肚子的揉肚子,請大夫的請大夫,之後便將他們關在院子裏,整整一個月不準出門,讓他們好好麵壁思過!
兩人穿過東大街的大門,直往西邊而去,遠遠聽見一陣轟隆隆地踏步聲響,氣壯山河的喊聲隨之而來,原來是越國的士兵正在校場上訓練;遠遠看去,隊形整齊,宛如遊龍,個個手持長矛,一刺一挑,十分有力,魏無雙站在校場高高的看台上,雙手背後,來回走動,正在監督他們。
守衛的士兵見魏延拉著龍傾遠遠地跑了過來,連忙讓道,他們都是魏老將軍的親兵,跟他南征北戰十來年,自然認得魏延。
要說魏老將軍的大公子在少年時期早已名聲大噪,不僅武功高強,騎馬射箭更是樣樣精通,當時盛京的人都在背後議論紛紛,篤定魏大公子將是下一屆的武狀元!隻是天不遂人願,魏公子不知怎的得罪了國舅爺,最後不得不遠走他鄉。
在他們看來實在是可惜了,大好前程,高官厚祿就這麼毀於一旦,讓人不甚唏噓!
魏延對給他放行的衛兵點點頭,心情大好道:“龍傾,我知道你跟我一樣出身軍人家庭,一直聽著號角聲長大的,今天難得的機會,帶你來參觀一下越國莊嚴的軍隊,一解你思鄉之情!”
龍傾沒想到魏延這麼在乎自己的感受,他的確許久不曾想起從前的經曆,一來心裏很痛苦,二來家人早已不在,想了也是徒勞;但是他畢竟生長於將軍府,軍人與生俱來的氣息早已深入骨髓,他喜歡聽軍人轟鳴的呐喊聲,喜歡看他們在泥地裏訓練,揮汗如雨,這讓他有家的感覺。
看著越國的士兵整齊肅穆,一個個精神抖擻,龍傾仿佛看見威武的父親在校場上和十幾個士兵過招的畫麵,那麼嚴肅的父親對將士說一不二,對自己卻十分溫柔,他還記得小時候,從校場回來的父親一把抱起紮著辮子的自己,將他舉得高高的,發出爽朗的笑聲。
而他卻嫌棄父親身上的汗臭味太濃烈,甚至對他父親大喊,不洗幹淨身體不準近他的身;如今這樣的情景再也回不去了,龍傾一時淚如泉湧!
“唉!本來想讓你開心一下的,卻沒想到惹你傷心了。”魏延見龍傾突然哭成個淚人,心中難過,手忙腳亂地為他擦淚。
“沒有,這不怪你,我這是喜極而泣......\"龍傾抬起衣袖將臉上的淚水擦盡,見校場上成百上千的士兵正奇怪地看著自己,一時有些尷尬。
見魏延也在一臉關切地看著自己,努力將心中的悲傷壓下,輕輕地握住他粗大的手掌,龍傾十分感動道:“謝謝你為我所做的一切。”
“隻要你開心,讓我做什麼都可以,就是將九天懸掛的月亮摘下也毫無怨言!”魏延緊了緊手中的柔夷,溫柔地摸了摸他俊美的臉,如果不是在這大庭廣眾之下,他真想將人攬進懷裏柔聲安慰。
“嗯。”龍傾帶著濃濃的鼻音,一個字也說不出來,任由魏延牽著,感受這久違的悸動。
“大哥,龍哥你們怎麼來了?也不告訴弟弟一聲,我好派人去接!”這時,前方突然傳來魏無雙渾厚的聲音,瞥了眼兩人相握的手掌,魏無雙眼神閃了閃,連連看了龍傾好幾眼。